宁煦已经被恭阿拉方才一番护短的话震得回不过神来,哪里听得见嘉亲王说些什么,直到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转过头对着她。
“芙蕖,你阿玛担心本王对你不好,你告诉你阿玛,本王对你如何?”嘉亲王看着宁煦,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这个女人,他说话时,她竟然心不在焉,真是让人气愤。
“好。”宁煦突然明白了,这十来日嘉亲王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今日甚至一直抱着自己,只怕便是做给旁人看的,甚至是给恭阿拉一个人看的。
“恭阿拉,你听到了吗?”嘉亲王看着恭阿拉,冷笑一声后,放在宁煦腰间的手紧了紧:“芙蕖是以嫡福晋之礼嫁入王府的,也是本王疏忽,竟然未带她回门,等回京后,本王一定带着芙蕖回去看望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四个字,嘉亲王咬的很重,在场所有人皆从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特别是知晓嘉亲王和恭阿拉恩怨的喜塔腊氏,她在这一瞬间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情便的极好。
“臣静候王爷。”恭阿拉心中一凛,随即起身应道。
“既是一家人,岳父大人便不必多礼了。”嘉亲王说到此,对着身边的王粟道:“命人准备酒菜,今日尚书大人便在此用膳了。”
“是。”王粟立即领命下去安排了。
嘉亲王将坐在他怀里的宁煦打横抱起,往正厅外走去。
喜塔腊氏自然知晓自家夫君的意思,立即走到了恭阿拉面前笑道:“大人,请随我等前往偏厅用膳。”
“有劳福晋。”恭阿拉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席间,宁煦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味同嚼蜡,只因她手不方便,不能夹菜,嘉亲王一直一口口喂她,这十来日,他也常常喂她喝粥,可那毕竟是在她房内,只有两人在,如今却是众目睽睽之下,且嘉亲王的笑容怎么看都那般虚假。
宁煦有些不明白了,难道自己的阿玛真的位高权重道嘉亲王要可以如此做却巴结的地步吗?
不……不是这样的,嘉亲王身为亲王,地位崇高,且还是未来皇位的有力争夺者,他的骄傲是决不允许他如此去讨好一个臣子的。
十余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有所了解这个男人,因此才断定他这样做极不寻常。
须知,嘉亲王对权倾朝野的重臣和珅向来都是不爱搭理的,更不会刻意去讨好恭阿拉。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属于君王的威严和气势,他不会因为任何事向任何人低头。
到底为何他此刻却刻意对自己这般好?
宁煦心中很担忧,对未来一切未知的担忧。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人,她怕从他们眼中看到太多可怕的东西,此时此刻,她选择自我麻痹。
“王爷,妾身饱了。”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一脸热情的他。
嘉亲王闻言放下手里的筷子,笑道:“既然吃饱了,我送你回房吧。”
“谢王爷。”宁煦轻轻应了一声。
嘉亲王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出了偏厅,不一会便回到了宁煦的厢房内,将她放到了床上,刚欲伸出手去帮她盖被子,且料宁煦却伸出粽子一般的手挡住了他的手。
嘉亲王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只间她看着自己,眼中一片嘲讽。
“如今房中只有你我,不必再做给旁人瞧,王爷不辛苦,妾身也觉得累。”宁煦说到此,对外朗声喊道:“景嬷嬷,进来。”
景嬷嬷何等精明之人,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因此嘉亲王送宁煦回房时,她拉着含烟和乐瑶站在了门外,并未进来。
“你认为本王是故意如此做?”嘉亲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