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越看她的笑容,便越觉得刺眼,越觉得火气呼呼往上冒,快要燃烧一般。
宁煦似乎感受到了某人那毁天灭地的火气,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嘉亲王,露出了自以为最善良温和的笑容道:“王爷,您该上马了,咱们已经落下太多了,后面还有……。”
宁煦话音未落,只见十七阿哥永璘急匆匆飞奔过来,见到嘉亲王便道:“十五哥你们怎么还不走,前头十一哥的马车都看不见影了,咱们后头还跟着好些重臣和家眷呢!”
嘉亲王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宁煦一眼,这才飞身上马,策马慢慢往前走去。
宁煦打起马车帘子看着外头黑着脸的嘉亲王,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了无尽的喜悦,暗暗道,活该。
景嬷嬷和含烟等人早就目瞪口呆了,似乎此刻才认识她们的主子一般。
特别是景嬷嬷,她万万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嘉亲王的确被激怒了,可当他看着马车内的人正双手托腮对着他笑时,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一下子就被浇灭了,虽然那笑意中带着些许窃喜的意味。
这个死丫头,将本王赶出来骑马,自己舒舒服服的坐着马车,竟然还敢偷笑,当真该罚,嘉亲王在心中暗暗道。
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虽然骑马射箭样样不俗,但要他十天半个月一直骑在马背上,也够呛。
“福晋,您醒醒。”后头的马车上,喜塔腊氏正在闭目养神,大丫鬟夙兰听了小太监的禀报后,轻轻摇了摇喜塔腊氏。
“出了何事?”喜塔腊氏睁开眼问道。
“启禀福晋,芙蕖侧福晋来了。”夙兰低声道。
“什么?在哪儿?”喜塔腊氏立即问道。
“在前头的马车上。”夙兰轻声道。
喜塔腊氏闻言立即掀开了马车帘子,却见嘉亲王骑着马跟在大马车一旁,随即放下帘子道:“你是说,芙蕖来了,王爷让她坐马车,自己骑马?”
“是。”夙兰点了点头。
“话死的,侯佳宛筝是死人吗?她不知道拦着吗?”喜塔腊氏忍不住低声咆哮道。
“启禀福晋,听奴才说,芙蕖侧福晋给侯佳格格一个硕大的珍珠,格格很高兴,一直拿着不放,和侧福晋有说有笑呢。”夙兰说到此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该死的,侯佳宛筝那个蠢货,失了王爷的恩宠是多少珍珠也买不来的,平日里本福晋给她的珍珠也不少,吃里扒外的贱人。”喜塔腊氏气的脸都红了。
“听说那颗珍珠是皇上身边那颗,明面上可找不出与之媲美的了,兴许和府有。”夙兰看着主子,咽了咽口水道。
“什么……皇阿玛真是偏心。”喜塔腊氏更觉得心中难受,随即低声道:“算了,本福晋即便再气,也改变不了,切让她嚣张吧,到了热河行宫,有她受的,还有那侯佳宛筝,既然她不听话,留着她有何用,她不是在意她那张脸吗,本福晋便毁了,看她还敢不敢和本福晋对着干。”
夙兰闻言心中一颤,侯佳格格最看重的便是那张脸,谁毁了她的脸,她便会找谁拼命吧,但愿主子到时候不要吩咐自己去下手。
“夙兰,你去后头,将此事告诉侧福晋完颜芳菲,探探她的口风,不过这个女人聪明的很,你实话实说,不必隐瞒,免得她心中起疑去帮那两个贱人,那样本福晋便势单力薄了。”喜塔腊氏沉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夙兰立即下了马车去找完颜氏了。
马车之中,宁煦正与侯佳宛筝有说有笑,侯佳宛筝发现她竟然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加之有了那个大珍珠安慰了心,对宁煦已没有之前的偏见了。
可当珍珠的热情过去后,侯佳宛筝也发现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时不时拉开马车帘子去瞧外头的嘉亲王,见自家王爷竟然一眼都不瞧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于是轻轻拉了拉宁煦道:“芙蕖妹妹,王爷他乃是天潢贵胄,打小就没吃过苦,这会让他一直骑马,会不会不妥。”
外头的嘉亲王听到侯佳宛筝如此说,心中倍感安慰,到底是他宠了三年的人了,心中还是心疼他的,可宁煦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了谷底,让他深刻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姐姐不必担心,王爷他皮糙肉厚,不会有事的。”宁煦握着侯佳宛筝的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