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兰闻言忍不住张大了嘴,随即低声道:“福晋,只怕不可能,皇上年纪大了,好几年前便没有选过嫔妃了,宫中年纪稍轻,未曾生养的都被遣送出宫去了,其中不乏大臣们从江南之地寻来的绝色佳人,芙蕖侧福晋虽然姿色过人,可比起那些汉族绝色佳人,到底还是差了些,皇上岂会看上她?更何况皇上若是看上了她,早先就不会将她赐给咱们王爷做侧福晋了。”
“你说的对,不过……本福晋倒是希望她被皇阿玛给看上,那样她永远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接近王爷了,到时候杀不杀她倒是其次,指不定皇上会因此觉得愧对王爷,将皇位早些传给王爷。”喜塔腊氏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道。
“福晋。”夙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子,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不了解主子。
“夙兰,你说本福晋要不要想个法子,乘着这几日她在宫中,将她送到皇上的龙榻上?”喜塔腊氏越想越疯狂,越想越觉得兴奋,突然拉着夙兰的手问道。
“福晋,您……。”夙兰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唉……本福晋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刀结果了她,只有死人才翻不起任何风浪,只有死人才可靠啊。”喜塔腊氏自然清楚自己压在心中的那一份疯狂,否则当初也不会破釜沉舟,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这福晋之位了,若是被逼急了,她的确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福晋说的是,只是经过了方才的事儿,您若还在宫中对她下手,皇上便会怀疑到您身上,到时候想要脱身也不易了。”夙兰连忙提醒道。
“本福晋何尝不知,这次真是功亏一篑,自己受了伤。”喜塔腊氏一脸恨意,随即对夙兰道:“既然芙蕖那般受皇阿玛喜欢,你说……若是她伺候在皇阿玛身边时,皇阿玛突然出事,比如,中毒,亦或者……。”喜塔腊氏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了笑容:“那咱们王爷便能早些做皇帝了,皇上已经太老了,身子却依旧康健,再等下去,咱们王爷也老了,何时才是个头,不如推上一把。”
夙兰已经不敢吭声了,福晋这是想使君篡位啊。
“是谁?”就在此时,喜塔腊氏突然听到了一丝声响,下意识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道身影从树干后闪了出来,往前跑去。
“抓住她。”喜塔腊氏一边喊着,一边拼命追了上去,她方才说了那么多可怕的话,那样的大不敬,传到皇帝耳朵了,不只她自己会遭殃,就连王爷和绵宁只怕也会被皇帝给厌弃了。
“站住。”夙兰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追了上去,主仆二人片刻便将人给堵住了。
“是你……。”看清此人的脸后,喜塔腊氏一脸震惊,随即露出了一丝狂喜,笑道:“芙蕖啊芙蕖,没想到你竟然还来自投罗网,本福晋真是佩服你,出了养心殿才一会功夫你便扮作小太监前来偷听本福晋与夙兰说话,看来你也迫不及待想抓住本福晋的把柄,想置本福晋于死地啊,可惜……今日注定要死的人是你。”
没错,出现在喜塔腊氏眼前的正是芙蕖,真正的芙蕖。
今日,云湘发现她后便将她从床底拉了出来,又给她脸上泼了一杯水,让她清醒过来,否则中了迷药的她起码还要谁上两日,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闭着眼睛的活死人,只因她意识无比清明,旁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芙蕖知道,那宫女云湘定然将她当做了妹妹宁煦,她根本不敢停留下去,以免露出马脚,于是匆匆离开了永寿宫,她一路小心翼翼寻找着妹妹宁煦。
宁煦临走前在她耳边说的话儿,她一字不漏刻入了心底,虽然她仍然不愿相信额娘骗了她,不愿相信额娘不是她的亲额娘,但她却完全接受了宁煦,接受了宁煦是自己妹妹的事实。
若不是亲姐妹,宁煦何苦冒险顶替自己,替自己去破那杀局,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儿啊,换做是自己,芙蕖都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如此做。
芙蕖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险恶异常,连王爷和福晋都要杀自己,要破开这杀局,谈何容易。
可妹妹为了救自己竟然顶替自己去和他们周旋,这是时时刻刻都会掉脑袋的事儿啊。
想想妹妹从小在宫中为奴,自己却过着锦衣玉石的日子,芙蕖心中便觉得难过,可如今妹妹还要替自己去搏命,芙蕖一想到此心中便疼的难以呼吸。
她一定要找到宁煦,一定要将宁煦换回来,即便要死,也不该宁煦去死,若宁煦因为自己出了任何的意外,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正是有这样的决心,芙蕖才在宫中一直不停地走,一心只想找到宁煦,她甚至不敢去问任何人,生怕露出马脚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上福晋喜塔腊氏与夙兰,于是便躲了起来。
听到喜塔腊氏竟然无所不用其极,要那样对付自己,芙蕖心中一片冰冷,若可以,她真恨不得上去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可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原本她一直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当喜塔腊氏竟然说出要杀死皇帝嫁祸给自己,并且让嘉亲王早日登上皇位时,她震惊了,身子本就孱弱的她忍不住晃动了一下,便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