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也迪再见到白药时,就见他一脸的懊恼颓败。黄也迪想安慰他几句,谁知她不说还好,一说白药就捂着脸哭着跑回屋里不肯出来。弄到最后,她只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闭口不提此事。而白药则是一有空就躲在屋里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什么。黄也迪让白智开解开解他,白智但笑不语。
至于被拒绝的黑蒙,他在沉寂了两天后,突然单枪匹马的出现在黄山附近,据守城的人说他每天都在山墙下彷徨徘徊,望墙兴叹。一有人靠近,他就窜得向兔子一样快。说他打探军情,看着又不太像。黄也迪拿不准他的意图。只是让人注意他的举动,黄乌得知后,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呵呵的吩咐:只要是他一个人来,这些人不必赶他,也不必管他。
黑蒙徘徊了三天后,便开始了蓄谋已久的行动——翻墙。黄也迪听说后,嗤笑了一声,她建的墙要是能翻上来,黄氏岂不是早就被攻破了。守城人每天都会来报告一下他的行动结果,第一天,黑蒙只爬了一人多高,掉下去了;第二天他继续爬,爬到两人多高,又掉下去了,摔成轻伤;如此这般爬了几天,他最后摔成了重伤被人抬回去了。黄也迪站在高台着看着那傻缺的人被抬走,终于忍不住问黄乌,这厮到底想干什么?
黄乌看了她一眼说道:“他想走婚,走婚是不能走正门的,所以他必须要先学会爬墙。”黄也迪立即有一种想晕倒的感觉,这人竟然还没死心!她记得西南地区的摩梭人走婚也是男方翻墙进入女主家里,那些男人一个个都会飞檐走壁,天黑进入女方家里,天明再出来。据说因为他们进去出来都要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所以才叫“摩梭人”。黄也迪正想得入神,就听黄乌又接着劝她,要她答应算了,因为两个部落的首领若是开始走婚,部落里的其他人也可以走,这样,黄齐部落里就可以有新鲜的种子了。说到种子,黄乌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那平平的肚子,接着质疑本部落里的种子是不是不太新鲜了,所以才有这么多女人没怀上。黄也迪不知该说什么好。
黑蒙回去养伤,山墙上再也没人爬墙了,黄齐部落又像往日一样平静了下来,部落里的人又开始和往年一样的烧荒耕种。现在的黄齐部落已经今非昔比了,他们不再像以前好样进行原始的刀耕火种,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耕牛和铜犁代劳,一片又一片的土地被开垦,一袋袋种子被种进去。
照这样的规模种植,等到今年夏天,部落里的小麦和粮食就可以不限量供应了。黄也迪早让人打制好了石磨,以便丰收时好磨成面粉。她盼望已久的面食就要来了,想想都能流口水。黄也迪生于北方,所以她对面食的渴望要远大过米饭。正当她想得入神时就听见白药说道:“迪,我们去采集,你去不去?”
“不想去,”白药听到回答立即有些失望。
黄也迪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我好想春游啊。”她这个首领真够悲摧的,每天跟全族的人同吃同住同劳动,从没享受过一天特权。再这样下去,都没动力了,所以她也要适当的享受一下。
“春游?”白药不明所以。
“就是骑着马到森林里去玩。”黄也迪解释道。
白药笑道:“那不还是采集嘛,一边玩一边采。”
“走,我们一起去。”黄也迪去牲口圈里牵马,白药则回屋收拾东西去了。自从她将草原上的乌川人俘虏过来以后,便将驯马的工作交给了他们。但是,野马也不是那么好逮的。尤其是在工具很缺乏的原始时代,要想逮住一匹完好的野马是很费劲的事。所以这么长时间,乌川人才总共捉了几十匹马,不过还好,等这些马一下小马驹就好了。马匹都分给了部落里的有功之人。黄也迪也有一匹健壮高大的黑马。
这匹马显得很臭屁骄傲,最初驯它时没少费力气,白智笑言这马的性格好像黑蒙。黄也迪坏心一起就将这匹马命名为黑蒙,当然黑蒙并不知晓。每当她骑在此黑蒙身上悠哉游哉的闲逛时,便由然而生一股自豪感,觉得自己终于将黑蒙狠狠的压下了。
白智很快跟就白药一起过来,黄也迪没想到白药竟把白智叫来了,目光一闪为难的说道:“那个白智,你能骑马吗?要不下回再去吧。”
白智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什么时候去都行。”但当他的目光看向地上嘶鸣不已的马时,便不由得黯淡失神起来,让黄也迪一阵心酸,于是她立即改口:“我逗你玩的,走,一起去吧,我们就部落附近转转不走远。”
黄也迪让他骑着一匹很矮的小母马,又专门让黄木在上面安置上了马登和简陋的马鞍等物,然后三人上马,一起朝山谷外慢慢悠悠的骑去。
此时正值早春二月,绿草茵茵,滚滚的草浪像是大海的浪花一样此起彼伏。天上白云飘飘,春风裹挟着草香和花香一起朝人的胸际灌来,让人越发心旷神怡。为了照顾白智,她和白药两人骑得很慢。白智怕自己拘束了她,便笑着说道:“你先往前骑吧,我跟白药在后面。” 黄也迪早就想纵马驰骋一番,一听这话,便说道:“我一会儿就折回来。”
说完,她抓紧马脖子上的麻绳,双腿夹紧马肚,嘴里吆喝一声:“驾。”她胯下的“黑蒙”嗷的一声嘶鸣起来,然后放开蹄子,尽情狂奔,风丝在她耳旁呼呼而过,草地两边的树木花草迅速向后退却。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