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一个会乐器的人(1 / 2)

他再点开看物品详情。

唢呐:音色雄壮且音量大,木质管身,铜质哨子和喇叭口。老工匠的得意作品,正所谓,一年琴,三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唢呐一响全剧终。乐器中的流氓,从出生吹到进棺材。人类的绝佳伴侣。

系统:这不是国家传统文化吗?为什么要说是流氓?

容子隐沉默的拿出唢呐吹了一声。

瞬间高亢且嘹亮的唢呐声把整个宿舍都震了三震。就这个音量,别说什么大提琴小提琴了,就是电子高科技乐器和唢呐一起也得被唢呐这嘹亮的嗓子压过去。

系统:好的爸爸,我明白了爸爸,你可以停了爸爸。

出生不出生的真的不重要,这抽冷子一声能把人直接送走却是真的。

而和系统有同样想法的明显还有其他人。

没过三秒,容子隐门外就有人咣咣敲门。

“来了!”容子隐顺手拎着唢呐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班长。他本来是听见那惊天动地的一声,想要来看看容子隐这边是不是出事儿了。结果低头就看见容子隐手里的乐器,顿时生出了一种十分微妙的预感。

“我说容儿啊,你手里拿的这是……”班长十分心累,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却俨然成为了四处操心的老父亲。

然而容子隐却十分坦然的说出了答案,“唢呐。刚得的。”

班长:“……所以你打算学吗?”

容子隐:“不用学,我就会。”

班长:“???”

容子隐:“我一般不会在宿舍里吹的,放心吧!”

班长得到承诺,可眼神依旧迷茫。直到回了自己宿舍还丢着一半魂找不回来。

“咋了这是?难道容狗又搞什么幺蛾子了?”班长的舍友表面忧国忧民,实则眼里全是兴奋。

“我也不知道。”班长长叹了口气,“不过他弄了把唢呐。”

“???”舍友直接惊了,“所以刚才那一嗓子就是……”

“嗯。”班长沉痛的点头。

舍友顿时也跟着泪流满面,卧槽,这太可怕了。容子隐原本就狗的不成样子,现在还多了兵器,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哦!

可转念又一想,容子隐平时除了说话气人点,也没什么了。关键时刻还是系里顶梁柱,战斗力猛增其实也是件好事。

再说了,就容子隐屋里那五个王八犊子,要是真能一曲送走了,也是为民除害啊!

这舍友转过弯来和班长一分析,班长原本紧张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容子隐坐在屋里,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听见系统提示,【班长忧心值1000】【班长释怀值1000】【班长快乐值1000】

系统:容啊!你看这好好地孩子都给你吓成什么样了!

容子隐:别胡说,过程不重要,结局是我分明为他带来了快乐。

系统:你没被打死,真的是最新的安徒生童话。

脑内聊天再度聊死,然而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操作。于是,没过上五分钟,容子隐和系统就又开启了新的话题。

系统:“所以你为什么会吹唢呐?”

系统真的非常好奇。

容子隐顺口回答,“小时候和村头刘大叔学的。后来考上农大就放下了。”

“你学这个干什么啊?”系统很是不解,难道容子隐小时候就知道德智体美劳?

容子隐,“挣钱啊!农村和城里不一样,生个孩子满月酒吹一发,结婚迎新媳妇吹一发,人走了,送葬也吹一发。一年到头,别的都未必,吹唢呐的总有活儿干。”

“……”系统叹了口气,心里又不落忍起来。

容子隐那会才多大,别的小孩还漫山遍野疯跑,受了委屈就回去爸妈怀里撒娇,可容子隐却已经要努力学习技能养活自己了。

可容子隐却没有什么自怜的忧伤,反而感叹道,“那时候还挺风光的。吹唢呐的办事儿都站在正前面,他们都贼羡慕我大事小情儿都可以登台露脸。也算明星了。”

“啊!用现在网上的话,应该叫爱豆?”

系统:爸爸,我求你少说两句吧!什么爱豆能有你牛逼,当场就把人送火葬场了!

聊天再度聊死,系统躺平了做咸鱼,想要缓解一下情绪上的冲击。

而容子隐却顺手整理起筐里的咸鸭蛋,顺便把咸鱼也分个类。

他是真的不觉得难受,也不认为那时候的自己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辛苦。

人这一辈子,活着,不管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都是自己的选择。做了决定,也这样走下去了,就不需要外人用话来安慰或者赋予怜悯。

一则,未必真的能够带来心灵上的治愈。二则,熬都熬过来了,为什么还要不断地回味那种痛苦让自己备受煎熬?

容子隐回忆起小时候父母还在的那会,那时候他们和大伯一家,二伯一家,还有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院子里人多,难免会磕磕碰碰。

有一次,他被两个堂哥欺负了。以容子隐的性格,当然是当场反击。可过了几天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这件事来,忍不住就哭了。

那时候他爸爸抱着他,给他讲了一个道理,“过日子就是这样,苦的比甜的多。要真想吃苦,根本不需要去回忆往昔,就品品现在,就足以苦不堪言。”

“所以,以前的难过就全都忘掉。过了就算。只记得甜的事儿,高兴的事儿,这样人活着也能轻松一点。”

容子隐那时候听不懂,但他一向听话,所以会按照父亲的说法照猫画虎的去做。直到现在,他已经足够成熟,能够明白父亲话的意思,也更加体会到,当初这样温柔教导自己的父亲,是真真切切爱着自己的。

而这,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事儿了。

然而在豁达的人,漂泊久了,心里也会有些疙瘩。容子隐十二三岁就从家里出来了,之后就一直居无定所。

念书的时候在学校里住,放假了就在打工的地方住。眼看着也二十多岁了,要是有个家就好了。

哪怕是个平房就几平米,有个窗户,有个门。那也是能落脚的地儿。

可在燕京,想要买套房子太难了。

首付就得几十万上百万,后续每月还贷钱数也不少。想想就知道是目前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容子隐一向不是好高骛远的人,可或许是今天想起了父亲,心里压着的那些念头也一茬一茬的升起来。

但他还是很快就把自己安抚下去了。他暗自劝慰自己,好好努力,总能有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