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吻,风卷残云般汹涌而霸道,像刀,像剑,袭击得蓝念毫无防备能力,很快就丢枪卸甲,一败涂地。
就在蓝念快要放弃,快要投降的时候,辛闻忽然倏地一下放开了她,力道之猛,动作之迅速,险些把蓝念带出了一个趔趄,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那深邃如大海般浩瀚的眼眸,似乎要把她牢牢地刻在心里。
蓝念忽然有些害怕,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她知道自己快要没有机会了,所以她决定放下女性的所有矜持,摇了摇牙,鼓起勇气解释说:“阿闻,对不起,我——”
“嘘——”辛闻忽然伸手,轻柔而果断地堵住了她冰凉而干涩的唇,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遗憾地感叹说:“念念,我还是喜欢继续保持骄傲的你,带点淘气,带点顽皮,很可爱……记住,任何时候都别对我说对不起……祝你们幸福,保重。”话音未落,生怕自己会改变主意一样,他忽地一下拉开了门,然后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出去,背影决绝而孤寂。他不会让蓝念看到他眼角溢出来的液体,那么冰凉而无奈。
“……”蓝念的眼泪刷的一下就冲了出来,瞬间就染花了自己的脸,看着那个冷酷而又固执的背影,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呐喊:阿闻,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白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呢?!
可是,寂夜无语,蓝念的耳畔只有晚风轻轻的叹息。
这段曲曲折折的感情,恐怕真的无可挽回了吧,她失神落魄地想。
第二天九点,蓝月咖啡馆。
西装革履的赵律师准时地出现了,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下里面的客人,他马上就坚定地走向了靠墙角的一个落寞身影,那个正在陶醉般地吸着烟,面色哀伤而颓废的男子!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横七竖八地摆放了五六根烟蒂,每一根都彰显出同一个寂寞的主题。
“辛总,对不起,我来晚了。”赵律师客气地走了过去。
听到有人说话,辛闻并不急着招呼,而是轻轻地,优雅地将手中的烟,精准地掐灭在烟灰缸内,这才落寞地挑了挑眉,有些无力地说:“不,是我来早了,请坐!”
“多谢,”赵律师恭敬地坐了下来,然后掏出公文包,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辛总,这里是我当事人蓝”
“不用了,你就直说她的要求吧,我一概满足。”辛闻的声音透着几分低哑的伤感。他不知道别人离婚都会是什么感受,为什么自己就好像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样痛不欲生呢?!
“哦,蓝小姐,她,她没有任何要求。”赵律师心理暗暗感叹,虽然很想劝说辛闻几句,但处于对自己职业的敬仰,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然后冷眼旁观世间百态人生。
“??”虽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辛闻的心还是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呵呵,如此残酷地割断了我们之间所有可能的联系……念念,你这是在惩罚我,对吗?……知道蓝念肯定不会出来了,辛闻随即无奈地吁了一口气,默默点头,“好吧,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去办理手续了?”
“原则上,是这样的!”赵律师面无表情地说。
辛闻不再发出只言片语,阴沉着脸起身,然后漠然地开车载者赵律师一起到了民政局。
拿好资料,伸手去推车门的时候,辛闻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火辣辣的眼神看向自己……仿佛心灵感应般,辛闻在下一秒猛地抬头,这才发现,蓝念和徐梓剑竟然手拉手,就站在民政局的门口,示威似的看着他的方向。
呵呵,呵呵……辛闻好看的嘴角随即浮出了一丝苦笑,原来她在这里候着呢,这个总是让人意外的女人……一想到以后,她的调皮,她的可爱都要施展给另一个男人了,辛闻就痛得无法呼吸了。
蓝念始终一动不动地看着辛闻,那清凉如水的脸色,那欲说还休的眼眸,那曾经总是带着顽劣笑容的小嘴角……依然还是那么清晰而熟悉,只是,它们以后都将属于站在她旁边的那个伟岸而深情的男子身上。
一想到这一点,辛闻除了辛酸,忽然很感谢徐梓剑的坚持和痴情,如果换作别人,大概他是死活都不会放手的吧,他想。
“……都在啊,你们这是——”缓慢地走到徐梓剑和蓝念的面前,故意忽略他们的亲昵姿势,辛闻努力强撑着自己早就千疮百孔的颜面,竟然还能笑了出来。
“我们今天领证。”徐梓剑面无表情地回答。
辛闻迈在石阶上的脚步差点踏空了,今天结婚?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呢?询问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蓝念,可是这个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的死丫头,表面上始终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