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个美人,怎们能做一些粗活?
要做也是做暖床的活技。
舒羞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不出意外一会会有一场大雨,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天气,没缘由的她心里产生一丝不安。
要是一会来几个高手,自己不敌,要不扔下世子带着那紫衣贵公子逃走?
可怕的念头在舒羞心里出现,再也挥之不去,她为了《白帝抱朴决》替徐骁卖命不假,可却不似吕钱塘和杨青风那般傻,真的打算把命卖给徐家。
“舒羞,你去后面告诉一下宁峨眉,从官道转小路,运气好,还能赶在下雨前还能到达一处城池避避雨。”徐凤年策马从中间来到后面,随口吩咐了一句。
舒羞幽怨地看了世子殿下一眼,不是她的错觉,是世子殿下总是针对她。
“贼老天,可别总是和本世子作对。”徐凤年待舒羞走后骂咧咧道了一句,三年游历的时候,老天总是和他作对,每次下雨,都要被淋一个落汤鸡。
似乎老天听到了世子殿下的怨言,伴随着一声雷响,雨点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雨势虽不大,却也足以打透衣衫。
世子殿下顾不得再骂老天几句,策马来到前头带起路来,若是他没有记错,在前面几十里外的地方,还有一破庙能暂时避雨。
马车内景舟撩开一角卷帘,眯着眼看向远处,不出意外,随着这场雨来的,还有执着杀小舅的赵楷以及五具符将红甲。
憋不住话的老剑神嘿嘿道:“这场雨可是能将尾随在后面的人都淋出来,徐凤年这小子,这次保不准要碰到麻烦了,靠着他手底下那三个废物,可不一定能挡住。那用大戟的家伙虽不错,可凤字营的人终究是少了些,对付山贼马匪是够了,但对上江湖高手,一百轻骑可不够看。”
被便宜师傅拉进车厢,蜷在一角的姜泥伸了伸发麻的腿,皱眉道:“老头,这暗中还有人跟着?”
难得姜泥被主动问一次,老剑神也顾不得抠鼻子,神气道:“可不是,这次跟着的可都是些有那么一点厉害的人物,不是之前那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废物能比的,你师傅要是不出手,咱们就准备着给徐凤年这小子收尸。”
见姜泥盯着自己,景舟放下卷帘,摇了摇头,道:“不用看了,我不出手,你要是担心徐凤年,便跟李淳罡学几手剑法,等你以后剑法有成,一剑便能斩尽不平事。求人不如求自己,这理,你得明白。”
姜泥气道:“我才不要跟这糟老头学剑呢!”
一辈子不求人只被人磕头无数的老剑神,郁闷的要死,这小丫头怎么就认死理,跟他学几手剑又不吃亏,徐凤年那小子可是变着法儿想从他这里套东西。
李淳罡缓了缓心绪,告诉自己这样也好,毕竟他当年仗剑走江湖的时候,不也是这臭脾气?
这丫头,像自己!
外面雨越下越大,雨点子似断了线的珠子,顷刻便已成磅礴之势。
冷风从车厢外吹进来,姜泥蜷了蜷身子。
景舟将外面的紫袍脱下,一把扔到姜泥怀中,柔声道:“穿上吧,你这丫头本就身子单薄,别着了凉。”
姜泥披上袍子,小声问道:“真要跟着老头学剑?”
景舟反问道:“为何不学?”
姜泥没出声,其实对这一直想要教她剑法的老头,她也不讨厌。
李淳罡将目光从雨中收回来,挠了挠头,没有插话。
景舟循循善诱道:“到了青城山,我便要南下去徽山,不与你们同路,到时你便要与李淳罡同行,除了这老头,谁还能护得住你?况且这老头的剑道修为,已是世间巅峰,即便是我都要逊三分,跟着他学剑,不亏。”
姜泥一双杏眼大睁,审视着李淳罡。
这牛皮连连的老头,剑道修为有那么高吗?
看样子,似乎还没便宜师傅厉害!
至少便宜师傅一剑可化龙,虽然她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是佩服不已,便宜师傅的手段,能用“威风”俩字来形容。
景舟如何猜不到姜泥这丫头的心思,笑道:“老头,你这前辈高人委实混的不咋样,待会儿你露两手给这丫头看看,叫她瞧瞧剑神的风采。李淳罡这几个字,当初可是一剑一剑斩出来的,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还有几个人记得你的木马牛?”
李淳罡似是陷入了回忆,喃喃道:“是啊,还有几人记得老夫的木马牛?”
如果几十年前没有输给王仙芝,小绿袍儿是不是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找他斗剑?
她怕自己的剑道受挫,败在自己手下,用她自己的死来证明他李淳罡的剑依旧锋利,是不是傻?
世人都知他有两袖青蛇可开江,可这两袖青蛇又算什么?
开江断流又算什么?
他李淳罡连仙人都敢斩!
他还有一剑开天门未曾用出,又怎么会因为败在王仙芝手中而丢了剑心?
真正能败他李淳罡手中剑的,唯有小绿袍儿,哪怕是龙虎山飞升的齐玄祯也不行!
最苦是相思,最远是阴阳,一个恍忽,老剑神又看到了那一袭绿影儿。
“老头,你没事吧?不就是不跟你学剑吗?你好歹也是老剑神,怎么如此小气?”姜泥拿手在好似呆滞了一般的老剑神面前晃了晃。
李淳罡笑了笑,洒然的笑意中尽是沧桑。
他执着于教姜泥练剑,除了这丫头资质好,还有一个他一直不敢承认的缘由,这丫头长得像那喜欢穿绿衫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