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慢慢想着,刚喝了碗猪蹄汤,就听到屋外有人说话——这人似乎是十九……
难道是顾则淮回来了?
不过依照她对顾则淮的了解,顾则淮出去谈事很少有这么快回来的时候,男人在外头应酬,总是被拖得脱不开身……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再一听,好像真的是十九的声音,“……我有要紧事要见夫人……”
傅明月让念芸出去看看,很快念芸就带着十九进来。
十九脸色很白,额头全是汗,跪在地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傅明月心里一紧,难道是……顾则淮又出了什么事?
“十九,怎么了?”傅明月见他的脸色,就觉得不怎么妙,他这样子比当初顾则淮遇到刺杀时候脸色难看多了。
想及此,她更是扬声道:“到底是怎么了!”
十九的嘴唇抖了抖,“夫人……侯爷今日刚到酒楼就遇刺了,是属下无能……”
顾则淮又遇到刺杀了?
傅明月想到上一次恐怕本就是顾则淮有意为之,这一次……说不准也这样。
她倒也不是十分着急,只道;”侯爷现在在哪里?伤的可厉害?”
他不是要做戏吗?
那自己陪他好了!
十九忙回道:“在外院书房,在您没进门之前,侯爷大多数时候就是住在那里的,如今侯爷失血过多,已经坚持不到正院了,就在外院把侯爷安顿下来了……”
顿了顿,他更是道:“属下已经派人去请宋院判了……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您就不用去了。”
人都不要她看了?
那,伤得重不重她怎么知道?现在做戏都是这样演的了?
傅明月一低头看到十九袖口和腰腹部的血迹,如今这屋子里也是血腥味浓郁,只怕是从十九身上带来的。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只道:“我还是去看看吧!”
说着,她吩咐念芸:“拿我的披风过来,陪我去外院。”
十九忙跪下说:“夫人,您的身子要紧,四爷已经赶过去了,他也吩咐了不准您过去……”
“您不是大夫,去了也没用,天大的事儿有四爷顶着了……”
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想必是真的有些严重了。
傅明月系上披风,理也不理会十九,就带着念芸往外走,她不是大夫是真的,演没演戏她也不知道,得看了才知道!
十九站起来,想着夫人肚子里刚怀了侯爷的孩子,阻拦又不敢阻拦,又怕她去看到动了胎气,到时候受责罚就算了,他自己心里恐怕也要愧疚一辈子。
十九只能带着护卫跟着傅明月一路出来,垂花门正守着几个婆子,看到夫人走得如此匆忙,连忙要阻拦,就听到念芸低声道:“没长眼的东西,你们还谁都敢拦了!”
婆子们连忙让开,又看到十九带着人眼巴巴追在后面,忙问道:“……这究竟……”
十九摆摆手,“别问别问,好好守着就是!”
外院已经戒备森严,不仅是镇南侯府的护卫守着,还有穿侍卫服的锦衣卫,都配着大刀,面容严肃,看到跟在傅明月身后的十九,倒也没有人阻拦她。
这是傅明月第一次来到外院书房,上辈子这书房是顾则重的,她没资格过来。
这辈子,这书房成了顾则淮的地方,她就更没有来过了。
外院的书房是个两进的小院子,旁边种着几株高大的松柏,平时很清净,如今却岗哨密布,连小厮都不能进出,热水、药物都是护卫端进。
这样的情形,明明就已经很严重了!
傅明月好像有点懂了,心里一沉,往里面走,守门的侍卫想拦住她,十九在后面打了个手势,侍卫才让开。
不仅有宋院判在里面,顾四爷也在,脸色十分凝重,正和宋院判说话,“三哥的伤势颇重,恐怕还需要宋院判尽力调养,那些人非等闲之辈,知道三哥的伤口在哪里,刀刀冲那伤口而来,三哥的伤口本已没什么大碍了,如今……还请宋院判尽力!”
话一说完,他便一撩袍子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