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消消火,咱们有话好好说,且不可动武动粗。”
慕炎立于台下,早就按捺不住,只是自己年少,不曾处理过城邦之间的关系,眼看台上只剩下父亲一人,便一跃而上,向父亲低声道:“爹爹,以咱们楼兰声威,你今日何以如此怯懦,这可不是你平日性情。”
凉厉风道:“孩儿,你不知今日事情重大,看来有人在背后处心积虑要谋算我楼兰城了,若依我平日脾性,今天这检阅台势必变成一片争斗场,拼个你死我活倒是事小,累及的却是全城百姓的平安。别的帮派打闹抢砸一番跑了,剩下的可是楼兰城一片烂摊子,要打要闹也不能让他们在楼兰城内打闹。况且,我们一旦与天下英雄为敌,以后生意做不成不说,若是此时铁杖毒手来扰我们如何对付处置。”
高而尚见凉厉风话语生惧,全不像一城之主的气概,忽地血气涌上头顶,自己本想替他挡上一挡,让他也不至孤立无援,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城主这么怯懦,正要起身率众离去,忽听张勘正叫道:“偏要动粗呢?”一听张勘正如此无理泼皮,心头盛怒,手掌运力,向下一按,一把椅子登时粉碎。
斩天狼见台上凉厉风语气懦软,更是恃无恐,忽见高而尚动了怒,正好找个点火的引子,转向高教主道:“你一再阻我话头,老子忍了又忍,偏偏你要在老子面前耍什么威风,老子正要找你损头呢。”当即暴喝一声,腿上运劲,一脚蹬在石狮上,那数千斤重的石狮,宛如装上了滑轮,平平稳稳地向着高而尚移动过去。
那千斤石狮看似缓缓移动,却暗蕴万钧的力道,高而尚久历江湖,又非平庸之辈,便双腿弓起,力运双臂,双掌接住了,怎奈斩天狼力道厚重,石狮势能不减,直推着高而尚一步步向后滑去。高而尚只觉胸口沉闷,眼看内力不足,暗喝一声,双足驻于地下,一阵突突作响,众人细瞧,高而尚脚踝没入土中,借助检阅台为后盾才逼停石狮。高而尚不亏是一代宗师人物,内息一缓,内力反吐,硬生生将石狮反将推送了回去,缓缓逼向斩天狼。
林战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大叫一声:“妙。”
林战这一叫,竟引得上千号人同声大叫:“妙!”其时,众英雄豪杰看到这种顶尖高手比拼都道是百年难遇的奇事,看得兴起,都赞叹一声,怎奈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油子,谁也不敢轻易赞叹,赞一方,怕另一方当时难堪不说,更怕别人忌恨,只有林战年少单纯,乍一见这等奇妙比拼,由衷赞叹,有人领号,群雄便顾不得口是心非,也一起直抒出胸臆。
斩天狼本以为高而尚能接住自己这一招便是极为不易了,没想到他还有余力反送回来,心下一恼,便迎击上去,石狮才到中途,他便使出一式“地蕴八方”,内力激荡,便把石狮截在中途,石狮前方受阻,立时停顿下来,后面力道还在源源不绝,受到前后两股巨大内力冲激,后面一掀,竟然离地翘了起来,斩天狼右脚一抬,正踹在石狮底部,石狮方向一转,腾空而起,像一只纸鸢向着台上的凉厉风飘去。
论刀剑及马上功夫,统领城防,凉厉风是不弱,但论内功凉厉风万万是接不了这一招的,高而尚见势不妙,一个纵身,跃飞上台,拦截石狮。眼看石狮飞来,凉厉风一时手足无措,若论躲避,他当然能轻易闪身,可是,这一躲,便丢了一分面子,若要接招,只有六七分把握,故而一时犹豫。恰好这时高而尚飞身赶到,手按狮头,身体下沉,硬是截住了它,只听轰地一声,石狮砸在台角之上,半拉石台坍塌下来。
就在台上台下比拼之际,小寻也在人群里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圈了,她跳跃腾挪,身法轻盈,左躲右闪,滑如泥鳅,再看秃子,呼哧呼哧张口气喘,汗流浃背,睫毛熏黑,眉稍浅蓝,鼻头赤染,俨然庙里两班混塑神像,好不滑稽可笑。
庄秃顶和朱一从,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甚惹人烦,人人脸上都被画了一把bishou,尖下还滴着一滴鲜红的鲜血。小寻手法甚快,每次从侧偷袭他们,就画一下,刚才都只画了个手柄,这几圈转回来,把个bishou画了个完整,还不忘画上一滴血滴,真是又调皮又是心思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