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道:“我都撕开半拉了,你还愿意跟我们换吗?”
斩天狼一个箭步抢了过去,伸手夺过陈抗鼎手中的羊腿,横横地说:“老子相中你这半只了。”
陈抗鼎知他武功高强,要不是因为有林战,他斩天狼投鼠忌器,估计这会早被他一掌拍死了,便不敢吭声,呼是向林战使了个眼色,林战把手上的肉全给了斩天狼,自己又跑过去,把那半只羊拿来做了晚餐。
四个人分作两伙,相距不过十多步,分食着一只烤羊。陈抗鼎道:“这两个龟孙,是起了疑心,怕你给他们下毒。”
林战心里忽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跳实了很多,叹气道:“我自己都不知能活到哪天,怎么还有心思下毒害别人呢?”陈抗鼎听他这么说,心头倒是有一些疼苦起他来,便说:“唉,我陈大头向来杀人不眨眼,从来不替别人生死发慈悲,自从跟你认识后,我不知怎么地了,反而,唉,我也不会说,反正我和以前不一样了,觉得别人也都和我一样,活着不易。”
林战说:“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种天天时时刻刻都会死掉的人,一下子明白了很多道理,替别人珍惜起生命起来。别管是什么人,好也罢歹也罢,只有活着就好,在生死面前,再去争论好人歹人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吃饱了,到涧边捧了几口山泉水喝下,抬头看看,天已黑透,穹天玉瓦,星月灯盏,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便在树洞里住下。
刚睡下,就听张斩二人脚步声近,拍了拍树洞道:“喂,你们两个出来,老子要在这里过夜。”
林战和陈抗鼎自知抵不过他二人,便抱揣都会衣服出去,张勘正一把拉住林战,抢了过去衣服,说道:“滚出去,这件老子要盖。”
林战也不与他争夺,便松开了手。与陈抗鼎找了棵大灵芝,坐在灵芝下面,遮挡露水。
夜入空山,残月在天。后半夜,北风呼啸,林战浑身瑟瑟发抖,再也难以入睡,便运起胎心决,自己取暖。又挂念起小寻,心道:幸好林回天把她带走了,要不又要跟我在这里遭横罪。林战头靠灵芝,仰望星空,心里又想起小寻,从相识那天起,这一路上两个人生死相依,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历历在目,又在心坎里来来回回咀嚼回味了几遍,心中愈发喜欢她,心道:“得亏这里深夜湿冷难眠,才有工夫对小寻念念情怀,也算是一桩美事。”
忽地他又想起林回天帮自己逼毒时气息游走的经脉走势,自己试着运行,可是,当气息走到神藏穴时,那股气息却始终难以打通,筹备于神藏之外,自知内力不够,还不能游刃有余,如果明天林回天再帮自己驱毒,要注意留心一下他是如何打通神藏穴的。
夜风越来越劲,高塔之上更是风哨嗖嗖,小寻两排牙齿哆哆相扣,苦寒不堪,她白天劳苦一天,这时已是后半夜,又累又困,在寒风中竟沉沉睡去,梦中只觉得自己掉进一间温暖的地窖里,似有人替她挡住了风,她睁眼看看,竟然是林战,便喜道:“立哥哥,你怎么来了?”林战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相依相偎,相互抱团取暖,竟似冬日已去春回乍暖的温柔,竟又沉沉睡着,靠在林战宽阔的胸膛里再也不愿醒来。直到黎明之前,林中传来一阵阵悦耳的鸟鸣,啁啾灌耳,她知天还未明,也懒得睁开眼睛,静静地贪恋贴身温柔的怀抱,这才想起昨夜的冷风,惊觉那个温暖的怀抱原来是个梦,林战在灵芝林中,怎么会回到树屋来,可是,如果是梦的话,这个温暖的怀抱此时却真真实实地紧抱着自己,一时不知所措,一边挣脱一边叫道:“立哥……”一句“立哥哥”只叫出前面两个字,便咽了回去,星月微光之下,自己眼前赫然是一张俊郎的脸庞,揽着自己的竟是崔梦,身上盖着的也是他的衣服。原来这后半夜自己就一直沉睡在他怀里,小寻刀里来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