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修一剑不如修一道。是你将我由万千之‘痴苦’中解脱出来的,来,小兄弟,满饮一杯。”说着杨轻抒举杯尽饮,感慨万端:“一口饮尽一生憾。”
查查听爷爷一通机锋禅悟的言说,大为不解,便道:“爷爷呀,你说的是什么呀,顿悟是什么悟,悟又是个什么东西?”
杨轻抒呵呵轻笑道:“人一生所悟讲究一个顿悟,所谓‘顿’,便是于一瞬间若有所悟,世上所有之悟,皆为若有所悟,猛然省悟之若悟非悟,是悟非悟,一旦能讲出来,那悟便不是深之悟了,故而,悟,实为不可言说也。想必这位林公子是明了的。”
林战谦道:“前辈虽有所悟,但晚生却是不甚明了,什么是‘顿’?”
杨轻抒道:“所谓顿,便是千万之千万分之一,顿乃秋毫之末之末,微之不可道也,说之不尽。比如说,这把剑长不过尺许,若以中分,取其二分之一,虽分千万次仍取之不尽。顿便是瞬间之千万分之一,顿悟者,乃须臾之间的猛然醒悟。却又言之不尽,说之不臻,非语言所能表述得,那便是顿悟。”
林战听了连连点头称是,道:“前辈言辞蕴涵机锋,精微奥妙之处,令晚辈茅塞顿开,心智大启。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杨轻抒起身拿过墙上挂着的刀剑,仔细观摩,爱不释手。杨轻抒道:“这些刀剑都是我用锻造青锋宝剑剩下的火尾打造的,不值哂笑。可于老朽看来仍是至宝之物。”
林战道:“即便是这些兵刃也堪比那些珍存的宝剑。”
杨轻抒道:“这世上俗物太多,那些珍之又珍的也更多是凡尘俗物,何足道也,何足道也。即便用的是火尾炼的也是我专心所铸,那些俗物自然是不可比拟。小兄弟眼力够犀利,深谙兵器之道。”
林战说道:“在大漠上见得西域各国来往的商队多了,所以知道一些,据说大食的钢刀最为精良。大宛宝马大食的刀,天山的美酒四方飘,在大漠上行走的人有谁不喜欢呢。”
杨轻抒听罢欢喜道:“小老弟,小小年纪果然见过不少世面,今日一见如同老友一般。来再喝上三大碗,一碗为大宛的宝马,一碗为大食的宝刀,一碗为天山的美酒,干个痛快。”
查查见爷爷与林战谈笑甚欢喜,心下高兴,又添上一坛美酒道:“爷爷难得像今天这么高兴,好久没见你这样快乐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