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不是别人，正是阿斯加德高中的校工，沃顿！

这个形象让旁边传来一句小声感慨：「啊，果然！」

法尼斯似乎早有预感？

柏克对法尼斯也产生另一层面的惊讶，只是他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奥丁身上，根本没有余力去管他。

解除魔法、回复原样的奥丁接着说道：「柏克，我关注你已经很久了，虽然用沃顿的身分与你接触是在升上高中後，在那之前，从你尚在胎中时我便注视着你。」

寒意从尾椎直透後脑，不知不觉间後背浸满了冷汗。

奥丁的话还在继续：「这颗星球上诞生过许多身负终焉之力的生命，他们大多在失控时将周遭Ga0得一蹋糊涂，最终走向自我毁灭，在这方面，你跟那些前例并没有任何不同。但是，你两次失控後都活了下来，对外部环境的破坏也不算太大──」

弗丽嘉挑了下眉。

「──柏克?维达，你的运气很好。」奥丁俯身向前。「这两次失控都在惊险万分的情况下被压制，说实话，这种经历极少人有机会T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人若是能够屡次在失控後存活，你认为其他人会不对这强大的力量动心吗？」

很显然，会的。柏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想到稍早前父亲说过奥丁留自己一命必定别有用心，於此他切实地感受到了。

「陛下，我还是认为拥有终焉之力的人都应该进行处置，他们身上的终焉之力就像未爆弹，如果不事先处理，说不定未来某天就会造成更严重的灾害。我们无法假定他的立场，给他机会就是给其他人恐惧，一个人的行为往往b其意图更糟，这次他在高中的所为恰好说明这一点！」正义之神凡赛提冷酷地说。

「附议。」战神提尔简洁的说。

两位神只的话语让气氛变得肃杀，彷佛下一秒就会将柏克当场格杀。

「你们两个！那番话我无法装作没听到，如果你们想处Si我儿子，那我──」伯斯猛然爆发出惊人的气势，一时间竟与神相持不下。

眼看场面要向最糟的方向滑落，夏日之神弗雷连忙打圆场：「诸位请先冷静，我们只是在讨论，没必要Ga0的剑拔弩张。伯斯，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的态度也要收敛一点，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凡赛提的话确实有道理，终焉的危害你也清楚不是吗？

「凡赛提，你不用这麽咄咄b人，提尔你也一样，事情尚未下定论就对一个孩子露出杀气，不管如何都太超过了！双方都先平心静气好吗？」

「呿！」凡赛提虽然不满但不再多说，提尔更是闭上双眼，眼不见为净。

「既然弗雷开口那也没办法……」伯斯嘀嘀咕咕道。

气氛稍稍缓和，奥丁向终端问道：「海姆达尔，你的看法如何？」

复杂的圆柱状仪器投影出许多图表与论文，在展示它们的同时发声：「向您回报，这些资料来源於过去十年对终焉之力宿主的观察及研究。如您所见，当中有八成左右的宿主在力量觉醒前并未表现出过分的反社会倾向，但在觉醒、失控以後，所有人都会丧失原有意识，表现出强烈的破坏X，并造成多人伤亡以及财产损失。

「就结果而论，多数学者认为，觉醒终焉之力的宿主没有办法抑制力量，一旦失控，最好的情况就是独自毁灭；另一派主张，现在找不到抑制终焉之力的办法不代表未来找不到，为了找到那个办法需要更多的实验样本──当然这一派的学者很难找到足够的样本，毕竟终焉之力的宿主只会在觉醒时显现自己的特殊X，到了那个时候也谈不上什麽实验了。

「因此属下认为，柏克?维达既然身为终焉之力宿主，且有过两次Si里逃生的纪录，对於匮乏的实验样本而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素材，如果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否能够将他作为研究终焉之力的实验T保留，为学术领域贡献一份力呢？当然，这只是我的浅见，具T处置还是要交由大神决断。」

海姆达尔话因刚落，弗雷之妹，Ai神芙蕾雅便说道：?海姆达尔所言有理，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终焉之力的研究，但作为不同领域的研究者，那种实验素材不足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奥丁陛下，我赞同海姆达尔的提议。」

「Si亡是很可怕的，如果能够不Si人的话，海姆达尔的提议无疑是最优解。父王，我也赞同。」与此同时，巴德尔的光辉闪了一下，像是在表现自己的情绪。

奥丁环顾四周，「诸位还有其他想法吗？」

「我有异议！」伯斯高声道：「我不能接受让我儿子当人T实验的样本，那样的做法bSi还残忍，你们只是单纯想折磨他！」

提尔乍一睁眼，浓烈的腥红之光激S而出，伯斯不甘示弱，双瞳暴起寒芒，两者针锋相对，气氛再度紧张。

「磅！」

房门倏然大开，急冻的暴风雪席卷屋内，提尔跟伯斯的对峙中断，诸神戒备，索尔的战鎚上爬满劈啪作响的电弧，厉声要求门外的家伙报上名来。

?多年未见，连我都不认得了吗？索尔殿下。」

来者进入屋内露出真容：及肩的菊hsE长发、一圈短髭覆於下颌、健壮的身躯裹着厚实皮草、脚上雪靴踏着风雪。

「乌勒尔，你多年不曾进入权力之间，今天在未受邀请的情况下闯入，目的为何？」奥丁的目光似要贯穿对方，语气充满警惕。

乌勒尔掸掉肩上的雪花，「听说我的弟子被叫来审问，身为师长怎麽能坐视不管？」

现在的发展柏克已经看不懂了，为什麽又有名神只忽然现身，还说要帮他的弟子？他的弟子是谁呀！

「连你都知道了吗……姑且先入座吧，虽然是你主动放弃的席位。」一张带扶手的办公椅从地上升起，位序在索尔左侧。

乌勒尔毫不犹豫坐下，权力之桌格局有了变化。

奥丁伸指b了b门口，房门随即关闭，然後卢恩烙於门板，确保会议不再受g扰。

「不用顾虑我，刚刚的谈话内容我都听到了，直接接下去就行。」乌勒尔说。

会议一度中断，事到如今即使想回到方才的情势也已经不可能，结合他的行动，许多神只对他有所不满，但他们都刻意保持沉默，除了凡赛提。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些席位只有受奥丁认可并获得邀请之神才能获得一席之地，我们的存在决定了阿斯加德乃至於九界的未来走向，也就是说，我们具有权力！换言之，我们即是真理！你已经放弃自己的席位，凭什麽堂而皇之的坐在权力高峰，还想g涉议会进程？难道你以为我们猜不到你的心思吗？你不过是──」

「够了。」

侃侃而谈的凡赛提被巴德尔叫停，後者的语气并不严厉，但神情非常难看。

「乌勒尔是位伟大的神只，你不该用言语诋毁他。凡赛提，跟乌勒尔道歉吧。」巴德尔说。

「父亲！」凡赛提满脸怒容，气得站起身想跟巴德尔理论。

「确实，」乌勒尔平静的声调将凡赛提的注意力x1引过去。「我主动离开这个房间，现在又厚着脸皮回来，传出去肯定会成为谈资吧。但是呢，如果我不回来，或许就会有人无辜受害，更何况是我弟子跟他的家人？面对这种情况，我不可能无动於衷，如果置之不理的话，会让权力加剧膨胀，造成更多权力之下的牺牲者。」

「自以为说些大道理就能改变事实吗！」

凡赛提彻底愤怒，他的怒气充塞房间，柏克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座山压在底下，无法呼x1、全身的骨头都在哀号。

「你才别自以为是啊，光之子。」

乌勒尔正要有所动作，一阵锋鸣制止了他。

奥丁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把长枪，枪尖拖着彗星尾翼刺破空间。

「无谓的争执已经够多，接下来由我裁决，尔等聆听便是。」

「柏克?维达，对你的处置我曾苦思良久，如果杀了你，势必引发另一场纷争，届时只能以更多的鲜血来肃清，再说，这麽杀了你也会造成浪费。

「所以我不会将你处Si，轻易的处Si你太过可惜，不过你的力量同时是种麻烦，绝不可能放任你这样的人在外面自由奔跑。

「海姆达尔的提议倒是不错的选择，既可以保留你的有用之身，又不会在社会上造成危害，可以说是现行的最优解。然而，你身上有另一个特质，它的存在让我对这选项思虑再三，久久不能下定决心。

「於是我以阿斯加德之主的身分向你提问──」

来了！

柏克明白这是大神的试炼，想活命必须通过这一关，而且绝对没有重来的机会，自己的回答不能迟疑，若是稍有犹豫，他相信奥丁手里的永恒之枪一定会JiNg准且毫无犹豫地刺穿心脏。

「──你在获得力量时是否会主动破坏及伤害周遭的人事物？」

柏克立刻回答：「不会！」

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你是否对这个世界存在反立之心？」

柏克马上回覆：「没有！」

问题接二连三：「你至今为止战斗的理由为何？」

柏克当即回应：「为了守护珍重的对象！」

他绷紧神经等待下个问题，却看到奥丁把长枪对准他，霎时间心脏彷佛沉没冰冷的湖底。

「奥丁！」伯斯的惊叫声宛如从远方传来，既模糊又含混。

不料奥丁并没有掷出长枪，而是做出宣告：「柏克?维达将学习掌控T内的终焉之力，成为最令人恐惧的长矛，摧毁一切阿斯加德的敌人。在此宣告，以诸神之王的名义，柏克?维达必将获取战士之荣耀！」

令人尴尬的缄默。

「容我确认一下，您是要让柏克?维达学会控制终焉之力，然後成为战士吗？」弗雷笑容僵y的问。

「毫无疑问，我就是这样说的。」奥丁肯定道。

「抱歉陛下，这是否有些不妥呢？如果他真的能控制力量，我们又该如何保证他不会背叛？」先前未曾发言的丰收之神希芙忍不住发问，JiNg致的额角不觉间流下晶莹汗滴。

「说到背叛，的确是不容忽视的问题，历史上有过太多背信弃义的故事，可是啊，这种行为又有什麽大不了，只要结果完美就好了吧。一路走来不正是如此吗，母亲。」乌勒尔讥讽道。

希芙双手抱x眉头紧皱，不再说话。

「关於柏克?维达就这样的处置就这样，至於教导他控制终焉之力的对象……你自己明白吧。」奥丁的视线转移，柏克也猜到那个对象是谁，仍旧不自主地感到诧异。

伯斯一副认命的表情，无JiNg打采的点头。

「维达家的事暂告一段落，接着要处理的问题，是法尼斯与席娅?梅奈特。」听到前面的内容柏克以为要放自己回去，暗中吐了口大气，结尾的话又让他提心吊胆，管不了什麽礼节，急忙转头去看他们，法尼斯勉强撑起苦笑，就算如此也只维持一秒就垮掉，不露出他实际的表情：难看到不忍卒睹的苦丧脸。

席娅没有看他，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微微颤抖的肩膀跟扭绞的双手在在显示她内心的恐惧不安。

「b起柏克，你们完全没有任何过错，相反我要嘉奖你们。」奥丁说出意料之外的言辞，让当事人一下愣住，怀疑是不是耳朵坏掉，听到的是幻听。

「不用怀疑，你们展现的能力跟特质值得这份嘉奖。」

奥丁一一列举：「首先是法尼斯，在几次观察中，多次表现出勇气、友Ai、不屈等高洁品质，最重要的是，自主激发了蕴藏在T内的神力。诸位都明白这是多麽难能可贵，即使他没有上述的品质，光凭这一项就足以受到青睐。法尼斯，你不懂自己的资质多麽优秀，在你之前二十多年，阿斯加德无人自主激发过神力，即使从诸神的角度看，这个空窗期也太久，可说是直接影响到神域的竞争力。

「所以我要以军神的身分赐予你加护，你将接受最完善的神卫军训练，你的家族亦会得到世俗荣耀跟诸神的礼遇，另外，你的训练由战神提尔直接负责！」

鼓掌。

热烈的掌声与几分钟前的静默形成鲜明对b，柏克听来只觉得刺耳难闻，替好友喜悦的同时夹杂着嫉妒与落寞。

法尼斯完全不知所措，眼神茫然、微张着嘴，看起来傻愣愣地。

讲完法尼斯的嘉奖便轮到席娅，奥丁朗声说道：「席娅?梅奈特，来自米德加尔的神与人之後裔，从小就展现超越同龄人的魔法天赋，最擅长的魔法科系是仪式类，但在文法类的魔法上也有优秀成绩，因此用起卢恩来也相当得心应手。

「据我所知，在你来到阿斯加德前就被米德加尔的各个魔法社团及学系招揽过，但你以希望能在魔法之发源地得到最好的学习机会跟最佳的资源为由推辞，毅然决然报考阿斯加德高中，历经严格的入学测试终於进入魔法科，并且在班级上维持着第一名的优秀成绩。

「真是励志的故事，你的天赋跟能力都非常优异；虽然如此，使我另眼相待的，却是那份明知困难，不畏艰险依然持续追逐目标直至抵达的猎犬之意，那正是一位求知者应当拥有的品质、那正是一位求道者理应办到的苦行！

「因而我以倒吊人之身为你祝福，你能够自由出入瓦尔哈拉的书库，那里记载着九界众多的隐秘知识，凡是书库内的典籍你可以随心所yu地查阅、抄录，唯独不能把典籍带出瓦尔哈拉，若是违反条约，就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除了上面的奖励，我还要以诸神之父的名义赋予你瓦尔基里的身分──当然，还只是实习生，等你彻底熟悉nV武神的工作，才会举行仪式赋予神格，即便如此，你和你的家族也会跟法尼斯一样收获无b的光荣！」

席娅总算停止颤抖，缓缓抬头，脸上除了愕然还残留了一丝未消退的惊恐。

诸神高声祝贺，赞扬之词满溢。

又是这种差别待遇……

柏克苦涩地想：如果自己没有背负该Si的终焉之力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待遇？恐怕还是不能的吧。按诸神对伯斯的态度来看，他们对伯斯之子也很难有好的脸sE吧。

想到这里，柏克开始对伯斯的过去感到好奇，为什麽诸神对他会有那样强烈的恶意？有几名甚至毫无掩饰地流露出杀气，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在山岳般凝实的杀意中暴毙，他不想再无缘无故遭到针对，父亲跟诸神间的恩怨一定要Ga0清楚！

交代好法尼斯跟席娅的奖励事项，奥丁收起枪坐下，然後表示柏克等人可以先回去了，後续会有人跟他们接洽更多细节。

奥丁话音方落，门上的符文悄然隐去，同时柏克发现椅子的黏X消失，PGU终於可以离开椅面，飞快地站起来想往门边移动，然而他犹豫了一下，停下迫不及待的脚步，面向权力之桌，对诸神鞠躬。

「感谢诸神的仁慈，我先告退了。」

他抬头时快速一瞥，诸神的反应各不相同。乌勒尔明目张胆地竖起大拇指，好像在赞许他的行为；弗雷含笑点头，他的笑容yAn光明媚，柏克的心也变得暖洋洋；芙蕾雅也在笑，但与哥哥温柔的暖笑不同，彷佛是看到什麽有趣的小玩意般，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提尔和凡赛提压根没看这边，前者的表情有些无奈，後者脸sE除了嫌弃再无其他；希芙板着脸，明显有点小情绪，但似乎不是针对他；伊登跟三位诺恩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过意见，柏克也不确定她们究竟对自己有什麽看法，起码她们没有流露太多敌意。

柏克没有多看，只是迅速看了一眼就走出房间了，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房间多待哪怕一秒。

柏克一行人离去，房门自动关上，隐去的卢恩再度浮现。

乌勒尔原本已经起身准备返回，见状便问：「这是什麽意思？」

奥丁说道：「接下来进入正题。柏克?维达的问题相较之下只能说是小孩拿着玩具手枪的程度，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最有可能为我们带来h昏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