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覆覆，最後止於相对。

能够像这样再坐在她的面前吃一顿饭，原本以为是已经失去的自由了呢。冯玫绮姿态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没有过多动作，深怕每一次眼眸的相对都得惊心动魄。

不妥善整理好这些思绪的话，她将失去分寸。

盖儿的眼sE也是低着的，蕴藏着言语所触及不了的深思。其实看上去没有变过多少。冯玫绮试着让自己分散一些注意力，专注在真正重要的问题上——不过，这样究竟是好是坏呢。她所能考虑的只有，如果盖儿的个X也没有变过太多，或许在赔罪上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发挥。

然後她们能各自散去，结束这次相对。

但是。冯玫绮好好调整过心情後，终於得以抬眼望向眼前低着头的nV人，眸底清冷坦然，却又生了一份不忍。是真的想走得这麽匆忙的吗？就连对着自己都说谎不了了呢。

「抱歉，」

长舒了一口气後，冯经理勉强一笑，开始了客套的环节，道：「让你久等了吧？」

「不，是我早到了。」

盖儿显然被突地开始的话题吓着了，连忙回看向nV人，鼻翼泛红。这孩子连现在的模样都是一如既往地讨人怜悯呢。冯玫绮开始真心泛起笑意，明明这更不应该的，但当她将年轻nV人的话听下去後，笑容明显又僵住了。

「因为，我记得您总是习惯早到。」

搔搔脸颊，盖儿似乎逐渐冷静下来了，能够放松地让彼此的视线相对，老实地笑了一下。

冯玫绮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在耳廊里。然後是一GU难以忍受的念旧情绪。怎麽能这麽清晰呢，她们之间的这一切，连再多这麽一句话的假装都不愿意了吗。

「你。」

冯经理端起热茶，故作冷静地啜了一口，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

「我们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注意你的用词，好自为之吧。差点都要这麽说出口了，但冯玫绮还是谨守住了专业的态度，放下茶杯後，在公事包里cH0U出文件。

「上头是李业务留下来的笔记，你再对一下是不是最新版的。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帮你去催一下研发那边的样本。」

「好的。」

递交资料时，指尖交叠，两人都顿了一下。冯玫绮是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的那一方，从容地整理自己的仪容。

「那麽，」

盖儿把文件小心地收进自己的包里，视线游移，语调却是很轻的，彷佛在珍惜着现在的一分一秒，不愿破坏这微妙的安然。

「冯经理，你先用餐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年轻的nV人站起了身。那双眼目依旧是温柔的，扬起一抹得T的浅笑，却蕴藏着受伤的情绪。

冯玫绮抬眼看向她曾经的助理，心里一揪。

「等等。」

要是就这麽离去的话。唤了出声，冯玫绮控制不住音sE里的动摇。她们就会真的结束了呀。有这样的声音告诉着她，扰乱了她的理智，眸底也在此时写满了不明不白的贪求。

不该是这样的，全部。

两年前在香港出差的夜里，她们沉沦过一回，这样的放纵与纠缠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彼此心照不宣地把这事儿安放在心里。盖儿Ai过她。冯经理显然对此心知肚明的，但当时她只是需要点什麽刺激来让自己分心罢了，香港是个伤心地。

nV人啊，冯玫绮心里的结永远都是来自nV人。

後来是在平安夜里，这孩子的生日。那晚再度沉醉过後——能说是冯玫绮g引了她。圣诞节的早晨，她望着助理甜睡的模样，忽然感到心悸不止。一切这才开始变得隐晦不明，似一团朦胧的灯火在她的心门前徘徊着，冯经理强烈地意识到了b藉口还要更多的，心底有着一份说不上的冲动。

她肯定要为此得到报应的。

「我订了两人的套餐。」

冯玫绮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热了起来，明明音sE已经尽力地保持住无所谓的态度，话语却矛盾地越发渴切。

「如果没事的话，留下来吧。」

盖儿的下唇咬得有些发白了，松开时还有浅浅的齿痕印子。冯玫绮知道就这麽盯着她看，对於两个人来说都不妥，但是年轻nV人的心意是她此时此刻唯一且迫切在乎的。

沉默，相对，做出决定。

「那好吧。」

她做出了决定。又坐回了榻榻米上，盖儿有些难为情地客套下去：「不好意思，又让你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