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突然清醒过来,她的脑袋有些亢奋,像是有什麽正如乾柴烈火燃烧猛烈,连带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阿二还安稳枕在她身边,十七感受不到阿鸢的呼x1声,她睁着灰雾的眼跪趴顺着冰凉的地0索。
她分不清是白天还黑夜。
「阿鸢?」她喊着,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十七头疼yu裂,呼息逐渐粗重起来,血丝从她鼻孔沿下,她毫无所觉,强迫自己静下心宁听周遭声音,外头此时静得可怕,如同一瞬将所有声音给x1入了黑洞里灰飞烟灭,无轻无重,被隔绝在世俗之外。
那是一种双眼全盲後其它的身T警觉,喧嚣沸腾,战栗不已。
危险在靠近。
「阿鸢?」
十七仍不Si心喊着,声音嘶哑,指尖突触到脚边的冰冷,心口滞跳,几乎要被自己脑中的惊悚给淹没灭顶,难道这些天在她身边的阿鸢都只是她幻想出来的?
轻柔抚0着冰冷,十七低语自喃,「难为你了,都已成了冰冷屍T还还魂烤兔r0U给我吃,秦国公府暗卫天地为坟,恕我就不帮你挖坑了,阿鸢你好走……」
阿鸢从岩洞外回来便看见十七留着鼻血,正抱着一块大石头表情沉痛缅怀,她疑惑的问:「十七姑娘,你抱着石头做什麽?」
听到阿鸢的声音,十七双肩颤动,拧了拧鼻子,鼻酸难过的说:「阿鸢,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我又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且安心的走吧……」
明明是感人的泪别场景,但身为主角之一的阿鸢一头雾水,她抬头望了望天sE,距离崖上晨光还甚早,因为夜半忽然睡得不安稳,她便起身点了火去外头悠转,感觉有什麽正虎视眈眈盯着她们的岩洞许久,而今日便是伺机而动的时机,察觉到这点让她丝毫不犹豫的回身,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唤醒十七与阿二离开暂且栖身的岩洞了。
尽管腿脚不便又身材娇小,但她仍使劲横抱起b自己高一颗头的十七,将十七安稳卧趴在阿二背上,阿二用鼻孔喷着热气,呼嗤呼嗤着乱哄,似也察觉到一些不安。
阿鸢安抚着阿二的头,目光紧盯洞外,低声说着,「我之前探过,前面不远有个小瀑布,由水下穿过瀑布後面有个暂时能待的石洞,阿二先驼着十七姑娘在那边等我,等我确定了状况很快就会……」
怀中还抱着冰冷石头不放,十七侧了脸,争着灰雾的眸,耳边是阿鸢冷静沉着的声音,她伸手在浮空0索,阿鸢话音一顿,以为她有什麽要交代,靠前一步握住十七的手。
十七攥紧了阿鸢的手,颇为用力,「一起走。」她用不容妥协的语气,「我已经丢失太多人了,不能再丢谁了。」
我已经丢失太多人了,不能再丢谁了。
阿鸢怔愣,心口暖着一淌温泉,她哑然失笑:「我的任务是守护十七姑娘。」
身侧有一道很深的刀伤,因未上药,几乎剜到了骨髓里,牵连着五脏六腑,这也是十七多日逃难以来一直无法直起身活动自如的原因,但她忍着那GU穿心刺骨的痛苦缓缓挺直纤细腰板,每上升一个弧度,她便能感觉全身的血Ye又流动的更慢了一些。
带着伤,她仍旧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家的方向有人正执灯守候。
直到完全挺起身,坐在马背上的她目虽不能视,但那傲然的神情却似颗松木般坚毅不屈,一半的容颜染着血W,用舌头T1aN了T1aN乾涩翘着褪皮的唇瓣,增添了几分来自地狱般的嗜血罗刹样子。
「我想,倘若是我们两人一同回家,主子会更高兴些。」她声音不大,空荡在岩洞中如陀螺打转,阿二刨着蹄子,尤在抗议十七忘记牠的存在,十七淡淡一笑,胡乱拍了拍阿二的马背,「喔!说错了,是我们两人与阿二一同回家,主子肯定会高兴坏了,你说是不是,阿二?」
那身强大气场像极了陷在敌军囹圄中仍云淡风轻的少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