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山见蒋朕一副不问出结果不罢休的架势,无奈,只能当着他的面给次子打电话,齐瑞自然是否认了,还一副被冤枉的委屈忿忿,“爸,别人不知道,您该最清楚啊,那假死的药,只有您和大哥有,我年轻那会儿也缠着您教我怎么制,可您不是说只有当家人才有资格学?”
齐正山看了蒋朕一眼,清了下嗓子,“我就是随便问问,昨晚网上传的那些事儿,你没看?”
“看了,那不是胡说八道嘛,阿衡都死了十年了,怎么还有人拿他做文章?那不是戳我姐到底心口窝嘛,对我姐夫影响也很不好,我猜,是姐夫的政敌陷害,爸,您可别上当,被人当了枪使。”
齐正山大概是太自信,也或者是显露坦荡,手机开的外放音,所以这番话蒋朕听的清清楚楚,他也没急着反驳什么,只是神色似笑非笑的,有种说不出的嘲弄意味。
齐行看着,心头发沉,以他对蒋朕的了解,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来齐家兴师问罪,那这次怕是齐家要真摊上事了。
齐正山却是松了一口气,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我和你姐夫都不用你操心,你在那边只管好好进修,争取早点学出点名堂,别让祖宗蒙羞就成。”
“爸,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不过我还得嘱咐您几句,别掺合姐夫家的的事儿,姐夫处在那个位置上,嫉妒的人太多了,稍有不慎,就被人放冷箭,阿衡那事儿就是来攻击他的,还想扯上咱齐家,背后的人简直其心可诛,也不想想,我是阿衡的亲舅舅,我能帮着瞒天过海去玩诈死的戏?我图什么啊?”
“恩,没有就好……”
见齐正山要挂断电话,蒋朕忽然出声,“这么说,我还是冤枉你了?”
蒋朕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但齐瑞没敢往那个方面想,下意识的问,“谁?谁在说话?”
“我……”蒋朕冷笑着,“听不出来?我以为你会对我印象很深刻才是,毕竟你能去国外进修有我的功劳!”
“你,你是蒋朕?”齐瑞的声音显然不淡定了,高喊起来,“爸,怎么回事儿?他怎么在旁边?”
齐正山解释,“蒋先生怀疑你给阿衡假死药,上门问罪,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放心吧,说清楚了就好,没做就是没做过,谁也冤枉不了你……”
蒋朕嘲弄的问,“齐瑞,你是冤枉的吗?”
齐瑞愤愤的道,“我当然是冤枉的,你别血口喷人!”
“呵……”
“我知道了,是你在网上放假消息,陷害我姐夫对不对?”
蒋朕鄙夷道“我陷害他?他配吗?先不说杜衡诈死的事,私生女,也是我陷害的?亲子鉴定了解一下,给人做了嫁衣还以为占了便宜,呵!”
私生女的问题确实避无可避,齐瑞支支吾吾的,“那是他一时糊涂,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之后也都改了……”
“蠢!你哪只眼看到他改了?你得了他的好处,连亲姐姐都骗,你良心就不会痛?你也只是他得一颗棋子罢了,甚至包括杜衡,你们以为跟他合作都得了自己想要的,殊不知,他是拿你们当垫脚石而已,可笑的是,你现在还在自欺欺人,帮他隐瞒,真是悲哀!”
“你……”齐瑞恼羞成怒,“你少挑拨离间!我相信我姐夫!”
“坐等打脸!”
“你……”
蒋朕已经懒得再跟他说,问齐正山,“如果是齐瑞给杜衡的假死药,那你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齐正山此刻心头不安,已经没有刚才的自信了,“依着家法,犯下这种大错,可以逐出家门。”
“爸,我没有!”电话那头,齐瑞在气急败坏的吼。
蒋朕置若罔闻,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依着国法,他怕是得承担刑事责任了,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齐正山没吭声。
蒋朕起身要走,齐正山才问,“我那女婿的事都是真的?”
蒋朕笑了笑,“一张亲子鉴定就能揭穿的事儿,我会去冤枉他?不瞒您,他已经被上面带走审查了,杜衡诈死得事儿,他参与多少暂时还没充分的证据,但作风问题板上钉钉,他逃不了。”
齐正山复杂的看着他问,“我记得当年,你和阿衡亲如兄弟,怎么现在两家就走到这个地步了?”
蒋朕道,“你如果在自责愧疚了十年后,突然发现所承受得这些痛苦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你会如何?我没有对杜家赶尽杀绝,没有迁怒跟杜衡有关系的人,已经是非常理智了,怎么?老爷子还觉得我做的过分了?我不该为自己讨个公道?十年前,我失去了什么,你不清楚?”
齐正山被堵的哑口无言,送蒋朕离开,他喊住了齐行,“你给我说实话,阿衡难道真的还活着?”
齐行叹道,“八成是了,若没有证据,蒋朕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上面已经介入调查,作风问题只是个由头,有关部门真正想知道的是阿衡的事,我猜,这事不会善了!”
齐正山依然觉得难以接受,“阿衡当时大好的年华和前途,怎么就想不开诈死?他图什么啊?就算扳倒了蒋朕,可他也毁了自己啊?”
齐行喃喃道,“也许对他来说,除去蒋朕比什么都重要!”
“为什么啊?”
“蒋朕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