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周观已无心去指摘仇红话里有话,无奈道,“将军若为诸葛,寒相却也是诸葛。”
“只不过,将军你这个诸葛,会因为主上呕心沥血后病重而逝,凄凄惨惨戚戚。寒相这个诸葛么,却会取无能者而代之,致治之盛,江山以昼。”
仇红yu反驳。
却无话可说。
“我本也以为将军和寒相之间水火不容但究其源来说,您二位在观眼中,其实本是同根生。”
“你想说什么?”
周观仍仰着那张笑脸:“与其彼此争锋相对,做无谓相残。倒不如握手言和,和气生。将军惯思,我说的这话,有几分利弊,将军一定能参透。”
仇红连呵都懒得呵,“少在这里拐弯抹角。所以寒赋做了什么。”
言辞上的过招毫无意义,周观自然知道适可而止,“敢问将军,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在何处?”
仇红真心有些佩服周观说话之道。
“寒赋y要将你塞给我,是想让我保你?”
仇红一怔,“他凭什么觉得”
周观一脸理所当然,“难道将军不会吗?”
仇红再度无话可说。
这一句话,令她心中所有的不解都通了。
怪不得。
周观这个人,没有理由对她献忠,以他的出身,心气和能力,根本不必来做这既无风光也无前途的武卫郎。
他却偏偏上赶着来做她的部下。
只是因为寒赋觉得,在仇红这里,足以保周观X命无虞。
难免,仇红又想起那封仅有三字的书信——“用周观”。
原来如此。
但这一惑解了,她心头却涌上另一些,不可说的古怪。
所以,寒赋知道这一切,并算好了这一切,甚至连她的反应都预测得别无二致。
只为了将计就计。
仇红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寒赋不惜受伏重伤,也要引蛇出洞。
她试着问了问周观,周观却只道:“小人怕蛇,不敢随意揣测。”
周观现在十分轻松,像是卸下什么重担一般,整个人显得喜气洋洋。他从台上站起,舒展肩背之后,对仇红说起另一件事:“将军,今日缺课之人,不止途鸣小世子一个。”
他将随身携带的名册递于仇红,指了指上头几个“宋”姓人士,道:“看来昨日小燕王受辱的场面,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一传十十传百,传进圣人耳朵里了。”
昨天那几个带头凌辱宋悠的学生还在,不在的却是宋故三位皇子。
心细如秋红,自然明白,看似是皇帝在惩戒皇子,教育他们兄弟仁Ai,其实是在以儆效尤,皇子之间对宋悠冷漠忽视尚要挨罚,更不要论其余人等。
但仇红并高兴不起来。
偏周观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燕王啊燕王,从前皇子之中,也就太子宋允之享受过这般无二的待遇和宠Ai,没想到时过境迁,柳家的子孙,还能这般堂正地享沐皇恩”
周观越这样说,就越有要在她面前点破什么的嫌疑。
仇红却不接他的话,而是反问:“怎么,你有何高见?”
周观摇头,撇清g系道:“非也,只是给大人提个醒罢了。”
“大人是我的上级,大人如何就是我如何。”周观拱手作揖,“还请大人耳清目明啊。”
之前的消息,倒没令仇红烦心,但周观最后的这番话,却真折损了她的血气。
仇红不由一下子想远了。
恍惚间见宋悠在隔扇门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