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一下。”
坐在研究所会客室里,梁俞清无聊的摆弄着手上的腕表,等秒针走过五圈后,所长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几个负责管理研究员的管理人员,三个人面对这位千亿集团的执掌者都有些小心谨慎。
他们现在这样安逸的研究生活都是对方赞助的,像对方这样给钱大方也不怎么管事的金主爸爸,对于热爱研究的人员来说真是越多越好。
“梁先生,您叫我们来是想了解什么呢?”
梁俞清拂过平板上千芊二字,眼里略微有一些怀念,“许千芊,她在所里是研究什么的?”
“许专家。。。”所长的语气充满了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如实告知。
边上一个负责人事更多的管理人员就抢先开口了,和他关系好的一些研究院已经来他这里告状过很多次了,现在大老板既然问了,肯定是要开口转达一下大家的意见。
“许千芊专家在所里的风评不太好,她对其他同事一直是无视的状态。但我们也有其他专家比较孤傲,这本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但许千芊专家,自从进了所,几乎就没有工作过。我们所里一直是研究项目自己选择,不是强制安排的。偶尔两个项目中间间隔休息一段时间不是什么问题,但许专家从头到尾没干过什么活,却天天休息。”
梁俞清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天天休息是指什么?”
“不止一个同事反馈说,许专家上班时间睡觉玩手机,有时候还是在研究室睡觉,大大影响了其他人工作。她到现在还没有接手任何研究项目,其他同事对她的行为也是比较有意见的。”
每个人都在辛辛苦苦的工作,许千芊却天天偷懒,而且她还是高薪聘请回来的,比同事们工资不知道高了多少。
高薪不工作,几乎每个知道许千芊行为的人都对她十分不满。原身在研究所几乎就是人人喊打了,但她每天浑水摸鱼对外界毫无察觉。
黄安在边上瞄了一眼梁俞清的脸色,在心里为这位许千芊默哀,和那位有着同样的名字,品性却天差地别,可想而知,梁俞清会有多生气。
“把她给我叫过来!”
语句很简短,听起来也没有多凶狠,但任何看了他脸色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没生气。
千芊刚敲完最后一个字,用打印机打出了自己的论文,准备装订好提交上去,作为本月的工作内容完成绩效,就被所长的助理喊了过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的目光带着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千芊看着前面助理也很严肃的表情,心里大概有了数。
原身吃空饷的习惯可能是被发现了,现在所长要处理这件事。
千芊已经想好了一些说辞来说服所长,敲门进去后面对的却是梁俞清,他脸色十分不好看,比起上次在学校见还要更差一些。
他手上拿着一沓纸张,千芊倒着看了几行,是研究院每个月的工作安排,原主那行好像是空白的。
“我没想到,江同学的母亲,原来在我手底下的研究所工作。孩子那么野蛮,家长也不容多让。我把您从海外高薪请回,这段时间您好像什么也没有研究?”
梁俞清语气不急不缓,整个人几乎没动,但气势却像一个危险的野兽。
“可惜了这个名字,你完全不配,许千芊,你被开除了。”
千芊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惊慌,扬了扬手上的纸张“对于研究来说,成果应该远远重于考勤吧,我这里有我最新的研究成功,您不想看看吗?”人事管理反驳“你天天上班睡觉,能有什么成果?”
“我们这里和国外有时差,我和我的好友一直是网上一起研究的,所以只能白天睡觉。不如先看看我的论文再决定。”
被这样一个研究所开除,以后工作不好找,还有便宜儿子要养,不能轻易丢工作。更重要的是,虽然梁俞清并不知道是她,但她不想让梁俞清过于厌恶自己。
手上装订好的论文只有几张,看起来也很快,因为是初期上交给所里的版本,话术用于并没有特别官方。哪怕并不是这个行业里的人,起来也没有很困难。
脑瘤初期的各种症状,从外表行为和早期c如何辨别,千芊都写的十分详细。
列举了许多相关资料和病例,每一个理论都能逻辑自洽。
而且这个病例的症状和李千芊十分相似,甚至还推断出了早期的病变发展,以及有多少早期症状但病人可能未发现。
同时还分析了如何使用现有条件将瘤体区域照的更加清楚,以及可能影响到的神经都有简单概述。
看得出来是下了一番苦工,如果不是自己得过,这么详细的分析需要大量时间的核对和预测。
难道真的是晚上用工了,人事管理暗暗思考着,想着自己是不是被其他人骗了。
看完整个论文,梁俞清又回到了病例a反复查看,越看越熟悉“你这个病例a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北外神经专科医院拿的。”
那是梁俞清无法忘记的伤痛,在那里送走了自己喜欢的人,甚至没有勇气说出来。
把问题抛给所长,梁俞清靠在沙发背上,情绪有些低落“所长,你觉得她这个论文怎么样?”
“是很好的,许千芊专家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的,看来所里的同事有一些误会。”
“梁先生,现在还要开除吗?”
“上班睡觉违反规定,这个是事实,虽然你有些成功,但大多都是理论,如果统统不能实现的话,你还是没有做出有价值的工作,相反你还影响到其他同事。”
千芊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
“把理论展示给我看,如果可以实现,你不会被开除,我会送你上各个奖项。做不到的话,就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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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芊也不知道自己经过这么多个世界,怎么还会被小小的激将法激到,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市郊一个偏僻的疗养院。
鲜花围绕,绿树成荫,十分适合病人修养。
她跟着梁俞清走过几栋楼,到了最后一栋优美的二层小别墅,别墅外的小花圃里,有一个身形单薄柔弱的如同一朵随时被风吹倒的小白花的女孩子。
她坐在轮椅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表情,但仍然朝着梁俞清露出自己最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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