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傲慢与偏见(1 / 2)

盛夏时节,处处蝉鸣。

桑州事务告一段落,季纾等人亦赶着回去覆命,凌思思这个失踪多时的太子侧妃和身为前三皇子的靳尚,自然也在回京的行列中。

一大早,靳尚便被小二慌慌张张地叫了起来,拉着问这问那,他被吵得不行,话没听进几句,倒是0清了他想问什麽,无非就是巡抚府近日来大动作换了批新人,来了个新巡抚一事。

靳尚被他絮絮叨叨,烦得不行,随k0Uj代了几句,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图个清净,不防凌思思还没下楼,队伍不能出发,便又被小二逮着,苦得一张脸都青了。

相b靳尚这边的吵闹,另一边的季纾便彷佛与他对立似的,这盛夏嘈杂,没有给他添上一丝暑热,他站得极静,日光下彷佛有一层浅浅的光晕,描绘出一道静默的轮廓,不像尘世中人。

他站在客栈门口,早已过了约定出发的时辰,凌思思还没出现,随行的官差委婉地过来问过几次,季纾面上却不见一丝不耐,只是开口说了什麽,便见那官差又恭敬地退下。

靳尚远远地看着他,望见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

这传闻中深得太子宠信的东g0ng詹事,倒是很有意思。

要说他清俊雅正,克己复礼吧,可他看着凌思思的目光,委实算不上清白。

靳尚好歹也是深g0ng打滚一趟出来的人,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就b如说这季纾吧,为人总是一副守礼自持的样子,看人的目光很轻,瞧着温润淡然,实则淡漠游离。

这样的人,要嘛是生X寡yu,要嘛就是隐藏极深,天生的诈骗高手。

据他来看,季纾委实是这两种可能外的第三种--他看不懂。

他顺着季纾的视线看去,恰巧是客栈楼梯的方向,便猜到他是在等凌思思什麽时候下楼。

而他猜的果然不错,季纾确实是在等,凌思思X子不服输,昨夜被他如此b问,显然心里正憋着一GU气无处发泄。

他在等,凌思思心里的那GU气什麽时候发作。

门口众人心思各异,暗cHa0汹涌,倒是凌思思对此丝毫未觉,终於在几人各异的目光中,推门走出。

灿烂日光下,凌思思着缕金百蝶穿花云锻裙,裙摆如花散开,被刺眼的yAn光一晒,热得两颊通红,拿手不耐烦地搧风。

她身为首辅独nV,又是太子侧妃,身份尊贵,早在季纾等人发现他们时,便嘱咐下人替她准备好新的衣裙。

凌思思本就容貌娇YAn,是属於群花之中最娇贵的那种,如今乍然换上新的衣裳,倒又成了原先娇美的贵nV模样,令门外几个等得不耐烦的官差具是不由得敛容,站直了身子。

「我等的都要化了,你可算终於出现了。你都不知道,要是你再不下来,我可就要忍不住上楼找你了啊!」靳尚最先察觉四周的变化,眼珠一转,当即苦着张脸,上前讨拍。

「吵什麽吵?」凌思思皱眉,厌恶地侧身避过他朝自己伸出的手,「你要是敢来,我自是有法子让你出不来。」

凌思思语带威胁,对象还是堂堂三皇子,许多听过先前他们几人之间传言的官差皆是吓得面面相觑。

本人倒是不以为然。

季纾冷眼瞧着两人举动,淡淡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既然凌侧妃已经准备得差不多,那便出发吧。」

凌思思抿了抿唇,瞥向他身後的一行队伍,不情不愿地点头。

眼看他们就要动身,小二这才想起什麽,赶紧跑上前,将早早便捧在手上的盒子递给了凌思思。

盒子里装着几个点心,是早上刚出炉的,凌思思喜欢甜食,虽然是因为还债不得不留置客栈,可相处几日到底有些情谊,便算给她践行了。

小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补道:「还有就是,靳三公子这人,做朋友还行,可当夫君的话,那可就不太合适;你若是要嫁人,他这般不T贴的,还是不考虑得好。」

他还惦记着那晚,靳尚冷眼让她一个人扛重物回来的场景呢。

靳尚嚷着伸手就要揍他,吓得小二转身便跑。

凌思思捧着盒子,眉头松动,忍不住莞尔。

季纾旁观她神sE,见她总算露出笑意,亦不觉暗松了口气。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季纾走上前,轻声问她:「好了吗?」

凌思思见他过来,敛了笑意,点了点头。

季纾带她到了马前,这匹枣sE马驹身量显然b之其他矮小了些,一看就是为她准备的。

季纾朝她伸手,扶着她上了马,桑州离京路途遥远,骑马显然是最快的途径。

况且,凌思思先前在马球b赛上表现出sE,显然不必担心……

季纾是这麽想的。

然而未等季纾转身,凌思思坐在马背上,忽地眉头一皱,手扶x口,「呕。」

季纾:???

在凌思思呕了第二声後,季纾眉头一挑,眼明手快地伸手将她扶了下来。

许是她太久未骑马,过於紧张了,季纾带着她到树荫下,有意让她放松,好一会儿,才又将她扶上了马。

凌思思:「呕。」

没办法了。

凌思思只得又下了马,然而下来之後,她登时眉头一皱,发起脾气,指着那枣红小马道:「我不骑这马,坐上去我便头晕想吐,你就不能想点别的方法吗?」

谅她坠崖,或许改了习X,季纾忍了忍,不与她计较,「时间紧迫,只来得及准备马匹,不如侧妃先忍忍,待到了下一个地界,臣再让人换了马车来。」

此去帝京路途遥远,骑马都要几日光景,何况还带着待审的几人,时间拖得长了,难免出乱子。

但凌思思又执拗。

季纾忽然感到一点轻微的压力。

从前他倒是和凌思思出行过,但都有他人在旁,纵然吵闹,不过也算顺利;然而眼下,他与凌思思已然撕破脸,彼此都知对方底细,她又坠崖,与他分开多时,X子或许有所改变,他亦不能确定,自不好掌握。

况且,他想找到凌思思,和靳尹想找到她,本就是不同的事。

眼下局势诡谲,凌思思太早回去,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季纾沉默片刻,终是在凌思思傲然的目光下,妥协了。

他面无表情嘱咐官差将人尽快送回帝京候审,又好声交代了注意事项,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凌思思满脸不耐地站在树荫下搧风,旁边靳尚则是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季纾冷冷地回望过去,只觉得此人真是十分碍眼,若非他Si皮赖脸坚持留下,他绝不会放任他在眼前晃悠。

他将视线转到一旁的凌思思身上,瞧她不善的面容,想来是真的不适。

这世上既有人晕船,那确实可能有人晕马。

或许是坠崖後的後遗症,改变了一个人的T质。

季纾默默地想着,不觉暗自叹了口气。

既骑不了马,那便只能走了。

等出了桑州,坐车坐船,过上一个月,约莫也能到。

刚走出城门,便有通T雪白的鸽子扑腾翅膀,迎面而来,季纾伸手一接,触向鸽子脚上系着的纸条,将之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