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这样直接把人接走,岂不是更令人怀疑?”周寂摇了摇头,神识扩散开来,感知到朝姜泥和鱼幼薇房间快步走去的一行人,似笑非笑道,“更何况,姜泥和鱼幼薇刚撞见的那个嬷嬷,已经带着卢白颉去客房找她们去了。”
“那怎么办?当年卢家嫡子国战被俘,死于楚国皇室之手,卢白颉定然也去过楚国王都,以姜泥和王后的容貌相似程度,肯定会被认出来的!”鱼幼薇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很简单。”周寂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只密封精致的小木箱,郑重其事的和花盆一并放在桌上,骄傲满满道,“让他认不出来不就好了?”
木箱打开,撑起一块长方形的镜子,一层层方匣左右延展,甚至还有几个小抽屉可以拉伸出来。
琳琅满目,芬芳扑鼻。
看着与镜面交相辉映的缤纷色彩,恍惚间,姜泥和鱼幼薇眼里似乎都透着光。
“你是说易容?”徐凤年眼前一亮,表情却又变得有些古怪。
这东西怎么看这么像女子用的东西?
“唔作为三大邪术之一的化妆术,某种意义来说,说句易容也不为过。”周寂神识扫过客房那边,示意两人在石凳坐下,并没有选择亲自动手,而是看向化妆箱旁边的花盆道,“毕竟男女之别,就麻烦你帮她们化了。”
自从化身为藤的这些年,司藤就已然和她心爱的化妆箱彻底绝缘。
如今终于等到机会再次打开化妆箱,即便不是给自己化妆,司藤仍旧升起十二分的兴致,数百条藤丝瞬间迸发。
姜泥和鱼幼薇顿时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千丝万缕在她们面前熟练拈起粉扑眉笔以及各种工具,张牙舞爪,铺面而来。
周寂和徐凤年一退再退,从石桌旁边退到凉亭下面,只能看到藤丝上下翻舞,看不到里面究竟何种情况。
随着长廊那边脚步越来越近,藤丝骤然收拢,周寂拂袖将桌面扫空。
“她们果然在这里。”王嬷嬷看着远处两人身影,低眉垂目道,“七爷,要不我去找几个当年随行伺候的老人过来认人?”
“不必。”卢白颉摇了摇头,抬步朝凉亭走去。
王嬷嬷跟着他后面,脚步越走越慢,眼中的自信也逐渐变为了疑惑和茫然。
怎么感觉又不像了?
走到近处,一路点亮的灯笼把庭院照的灯火通明。
王嬷嬷上下打量鱼幼薇,对照自己当年在楚国王宫的回忆,脸上浮现一丝迟疑之色。
“卢先生,你这是?”徐凤年伸手按回下巴,收起脸上的震惊与错愕,看向卢白颉身后的嬷嬷与管家疑惑道。
卢白颉收回注视姜泥脸上的目光,语气温和道“世子毕竟是卢家贵客,住在客房未免过于怠慢,卢某特意交代下人为世子腾出一间宽敞些的院子,周公子李前辈还有随行的女眷都可以搬过去。”
“这种小事何须劳烦卢先生亲自跑一趟?”
徐凤年笑着和卢白颉寒暄几句,婉拒他的好意,看着卢白颉一行离开的背影,长长松了口气。
不仅是他,姜泥和鱼幼薇更是显得惊魂未定。
姜泥和司藤相处的还算可以,自从被司藤安慰过以后,时常会帮司藤采集露水,鱼幼薇则是呆若木鸡,直到卢白颉他们走后还没能缓过神来。
“你确定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反应慢半拍的姑娘是西楚剑侍的后人?”
卢白颉走进书房,脚步突然一顿,沉声道。
“这”王嬷嬷面露迟疑,歪了歪头,茫然道,“临到天黑之前,第一眼看到她不带面纱的样子,确实和当年那个西楚剑侍很像可刚刚再次看到,长得却没那么像了”
“至于气质和反应”王嬷嬷苦思冥想,抬头道“七爷,你说她会不会是装的呀?”
卢白颉能感觉到鱼幼薇当时的呆滞并非作伪,面无表情道“我看是你自己眼花了吧?”
“七”
“够了。”卢白颉抬手打断道,“你下去做事吧。”
王嬷嬷有些不甘的退了下去,胖管家上前道,“七爷,就这么算了?若真是楚人,那可是血海深仇。”
卢白颉微闭双目,将刚刚看到的姜泥与自己在楚国王宫里面见到的所有女子对比,可惜他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兄长的血海深仇让他记得楚国王室的那几张脸,虽然并不相像,但他仍感觉这个名叫姜泥的姑娘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
卢白颉缓睁双目,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次日一早,徐凤年还是让姜泥和鱼幼薇坐上马车搬离了卢家。
有李剑神和魏爷爷他们在,徐凤年并不怎么担心两人安全。
关于姜泥和鱼幼薇随李淳罡他们搬走消息,卢白颉虽有几分疑窦,却一直没有什么别的动静。
转眼又过几日,二乔那边得来消息,说是城外报国寺将有一场文坛聚会,徐凤年此行阳城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大闹文坛,以便离阳皇室安心,如今机会有了,距离他离开阳城的日子也就近了。
在阳城住的小半月,徐凤年私下寻到名医问过,正如周寂所说那般,徐脂虎每天都在一点点燃去自己的生命,如同灿烂的焰火,燃尽只余尘埃。
(看到慢刀行其实还是有点感动的,以前看过的武侠剧,只要戴着一层透明面纱,别人就认不出她长什么样,慢刀行这部剧打破了这一烂俗套路。
卢家的嬷嬷隔着面纱都能认出鱼幼薇就是西楚剑侍的后人,实属打破陈规第一人!)
(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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