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好不容易劝动自家闺女,你来添什么乱?
姚萍狠狠的瞪了耿护院一眼,留意到旁边的周寂和苏檀儿也异口同声的呵斥‘住口’,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意。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怀安是檀儿拜过堂成过亲的夫婿,怎么能住护院那儿呢?”姚萍解释道,“这要传出去了,别人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呢。”
“檀儿,你怎么看?”姚萍眼神示意,苏檀儿轻叹一声,揉搓着衣角,故作无奈道,“现下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那就只好先住我这儿吧。”
说完微微抬头,眼神中的期待再没有丝毫掩饰。
旁边的姚萍、小婵,甚至耿护院也都齐齐看向周寂,等待着他的答复。
周寂一时有些沉默。
经过这几次穿越,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对待感情方面的态度已经悄然发生转变。
由于原生家庭的影响,他从小就见证了父母之间的感情破裂。
每天无尽的谩骂,争吵,是他仅剩的童年记忆。
这些也造就了他拧巴、退缩的性格。
对于感情从不敢主动,不想耽误对方,更害怕伤害到对方。
范若若的事,对周寂来说是一个永远也抹不去的痛。
而这样的伤痛,他已经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在九眼天珠的加持下,他虽未真正长生,但也延寿数千年。
在这数千年的寿元中,周寂愿意掏出八十年陪苏檀儿走过这一生,也算是给眼前的这个姑娘一个交代。
既已决定做个渣男,纠结许久的心猛然轻松了许多。
周寂释然一笑,颔首道,“那就依檀儿所说。”
话音刚落,姚萍、小婵和耿护院同时松了口气。
“行了”姚萍喜笑颜开的起身离开,小婵上前扶着道,“夫人,我送您回房间。”
耿护院也撸起袖子跟着道,“我去收拾收拾外面。”
三人转眼离去,苏檀儿却还坐在原位,有些惊讶的看向周寂。
‘檀儿’
说起来,自从两人相视、成亲再到今日,周寂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
偶尔几次提起,也都是‘苏小姐’‘苏檀儿’之类的称呼,更别说‘娘子’‘夫人’之类的话了。
“这还是相公第一次唤我檀儿”苏檀儿眼眸莹润,闪烁着一丝喜色,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微微前探,期待道,“能不能再叫一次?”
周寂看到苏檀儿快要贴到他脸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微微后仰,明明已经躲闪了,可苏檀儿仍然不依不饶的继续贴来,清澈如水的眼眸填满了周寂的身影,苏檀儿没有继续说话,就这么闪动着莹润的目光,盯着周寂的双眸。
肤质细如凝脂,眼眸流波顾盼,一枚微不可见的美人痣点缀侧脸,恬静之余给人一种莫名的可爱和亲近感。
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恍惚间,一种若有似无的香味萦绕鼻尖,周寂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以莫大毅力移开视线,往旁边歪了歪腰,对门口探出的两只脑袋道,“岳母大人忘拿什么东西了吗?”
姚萍此时正趴在小婵身上,从房门一侧朝屋里偷看,却不想被周寂逮了个正着。
吓得她连忙缩回脑袋,然后整理一下衣服,轻咳一声,把小婵从门口推了进去,“小婵啊,刚刚那茶不错的,给我包一些送回去。”
小婵喏了一声,缩着脑袋去柜子里取茶叶。
姚萍好歹也是为人母的人了,深知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就是别人。
“小婵,快点。”嘱咐完小婵,轻咳一声,朝回过头来看她的苏檀儿微微颔首,摊手示意道,“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苏檀儿这才反应过来,脑袋嗡的一下就涨得通红,连忙从桌上爬起身子,又慌乱的整了整衣袖,急道,“娘,我送送你。”
“不用,小婵送我就行了。”姚萍满脸堆笑,瞥了眼刚找到瓷瓶正要打开的小婵,一把夺过来,用一只手夹在身侧,另一只手拽住小婵道,“没关系,不用管我们,你们继续继续。”
看着两人脚步匆匆的身影,苏檀儿下意识的想要跟着逃走,没等她跑出两步,就感觉一只温暖到快要把人融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皓腕。
苏檀儿脚步一滞,整个人被周寂拽回身侧,搂在了怀中。
“檀儿偷看的人都走了,那我们继续吧?”
话音落下,走廊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次不仅是周寂,就连苏檀儿也听得分明。
“妹夫!妹夫啊!听说厢房着火了,你没伤到吧?”
苏文兴人还未至,声音就已经从院外传来,尤其是看到残垣断壁的二房,更是一阵唏嘘。
“还好烧的耳房,要不然晚上睡哪儿都是个麻烦。”苏文兴一脸热切的从门外走来,看到脸色还有些发红的苏檀儿,好奇道,“檀儿,你脸怎么了?被火燎烧红了?”
苏檀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周寂上前两步,不着痕迹的遮挡在她身前,笑道:“大哥这会儿不是应该在照看铺面吗?怎么有空过来了?”
“哎,我在店里听说檀儿妹妹的厢房着火,担心妹夫有没有受伤,所以就赶忙跑回来看看。”苏文兴拍着胸脯,长舒了一口气,“老天保佑,还好妹夫没事。”
这还是我大哥吗?
苏檀儿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苏文兴,瞧出他满脸真诚,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写满了真情实意四个字。
由于二房投资岁布失利,以苏仲堪苏文兴父子俩的性格,眼下应该对自己颇为嫉恨才对,可对方所表达的关切并无作伪,兴许是血浓于水,自己这位哥哥终究还是念在苏家血脉的份上,关心她们大房的。
苏檀儿微微颔首,心底泛起一丝欣慰。
可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苏檀儿刚刚泛起的欣慰不禁又有些动摇。
自家大哥关心的好像并不是自己,言辞间反倒对相公百般关切,就连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等周寂打发走苏文兴,苏檀儿神色古怪道,“相公,我大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
周寂这时哪还有‘继续’的念头,抖了抖满是鸡皮疙瘩的肩膀,恶寒道,“这我哪知道?我到现在都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