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这么一讲解,便讲解了两个多小时。
秦兰舟尽管平时喜欢和他对着干,但真涉及到细金工艺的干货,她还是像学生一样听得格外认真。
秦毅见秦兰舟把要点都记了下来,于是对秦兰舟说:
“你回去后,可以先试着从模型做起,把塔的结构掌握好。我记得小墨做过的,你可以和他多探讨。”
“爸,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其实师兄他……前几天离开了墨兰工坊。”
秦兰舟见秦毅一再提到司徒墨,于是考虑再三后,还是把真相告诉了秦毅。
“他离开了?去哪儿了?”
秦毅一时十分意外。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和他怄气呢,也没和他联系。爸,接下来我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你还得给我物色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来帮忙。”
秦兰舟无奈地耸了耸肩。
秦毅听到司徒墨离开的消息,顿时有些失落地跌落在椅子上,那孩子从小就十分敏感,因为太过懂事所以处处委屈自己。
莫非是自己上次提醒他,怼怼已经长大,让他平时注意界限,伤了他的心?
秦毅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得很。
秦兰舟见秦毅心里不是滋味,于是拍了拍秦毅的肩膀:
“老爸,您也别太难过,我想过段时间等师兄心里平静了,他会和我们联系的。”
“哎,要是早几年他成了个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苦无依……你奶奶最近总念叨,说咱们秦家现在都是大人,也没个孩子热闹热闹。怼怼,工作忙归忙,终身大事也得抓把紧,不能光为了工作,把什么都耽误了。”
秦毅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司徒墨大了,他这个做师傅的,只能在身后望着他的背影不断走远,即便他做错了,也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严厉苛责,可是听到司徒墨就这样离开了墨兰工坊,他心里总归不是滋味的很。
秦毅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有注意到,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兰舟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若是在以前,秦毅提起这茬儿,定会被秦兰舟给一通乱怼,怼到他没想法为止。
可是这一回,秦兰舟却破天荒地非但没怼,反倒搂着秦毅的胳膊,试探性地问:
“老爸,说说看,你想让我找个什么样的?”
秦毅乍一听,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顿时满脸的愁容又被笑容给取代了:
“像你爸这样的,一辈子就守着你妈一个。相貌财富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品性要端正,心里要把你当回事,不要是那种朝三暮四的花花肠子……”
秦毅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听得秦兰舟不由得乐开了花。
“没见找女婿,还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有你这么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吗?行了,我会看着办的,要是我找到了,改天带回来给您瞧瞧。”
秦兰舟忍不住地笑了场,不过,她的确打心眼里,欣赏这老两口之间朴实无华的爱情。
秦毅脾气臭的毛病天下皆知,秦兰舟和司徒墨小时候都没少挨过他的训斥和打骂,这么个火急火燎的人,却偏偏被杜彩玉给整得服服帖帖,他一辈子没对杜彩玉说过半句重话,事事哄着让着,一宠,就宠了一辈子。
“听你这么说,莫非是有合适的了?”
秦毅一开始被女儿逗得乐乐呵呵,转而又从秦兰舟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些什么,他不禁狐疑地笑着问道。
秦兰舟蓦地松开了秦毅的胳膊,一直都大大咧咧的她,破天荒露出一丝女孩特有的娇羞: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猜。”
秦毅看这副模样便知道,八成是有点什么苗头,一时间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儿这颗晚熟品种终于开花了,忧的是也不知道哪个混小子偷了自己女儿的芳心,也不知道是个有谱的还是没谱的。
“不管有还是没有,总之,成家和立业两件人生大事,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秦毅苦口婆心地再度劝说道。
“啧啧……您这都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了,就这么巴不得我嫁出去?”
秦兰舟见秦毅越说越严肃,于是忍不住打趣道。
“我就你这么个女儿,嫁出去我也舍不得,但到了年纪,瓜熟蒂落,该开花开花,该结果结果,无论怎样,我只希望你这辈子都幸幸福福。”
这么多年,秦毅难得和秦兰舟之间能有这么亲密的对话,他不由得百感交集,越看眼前长大成人的女儿,这心里便越是又喜又涩。
秦毅在这激动着,秦兰舟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忍不住又一次笑场:
“爸,看来您真是年纪大了,这些话都不像是你会说出口的。得,这对话是没法继续了,本来还想和您聊聊投资的事儿……”
秦兰舟心里其实很是感动的,但长期以来习惯了和秦毅唱反调,秦毅突然转换了风格她一时没法适应。
听到“投资”两个字,秦毅顿时纳了个闷,见秦兰舟要走,他立刻拽住秦兰舟,神情秒回一本正经:
“什么投资?说给我听听——”
“燕城有家叫锦艺的公司,想要给墨兰工坊投资两千万,帮我一起发展墨兰工坊,不过我还没答应。”
秦兰舟于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