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以血灌溉(2 / 2)

骆卿力争道。

言淮收回放在骆卿头上的手,叹了口气道:“你还要瞒着我吗?”

“卿卿,我向来敬你、重你,想着你长大了,有自个儿的小心思,就算是夫妻,也不能事事都知,何种心思都给我剖析清楚,但……”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他抬头,一双无神的双眼直视着骆卿。

“你是要欺我眼盲吗?”

骆卿心头一颤,饶是她知晓他那双眼什么都看不清,也显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就是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她立时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连日来的委屈、伤痛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哥哥就知晓欺负我,何苦说这种话来扎我心,逼我啊!”

言淮也知自个儿方才言重了,伸手回抱着她,同她道起了歉。

“是哥哥的不是,可你到底骗了我什么?为何你身上日日都有股子血腥味儿?哥哥也是真的担心着急。”

“每每我回来你都歇了,我不好问你,问青杏和红梅她们都说没有,我就知晓是你吩咐过了,她们是你的贴身丫鬟,我不好连连逼迫,到时候令你在府中全无威信,那我只好来逼一逼你了。”

骆卿咬了咬唇,没说话,她不敢说,若是说了,依着哥哥的脾性不定会将血滴泪给砸了,就算是让她继续养下去了怕也不会再用她的血。

“不说?”言淮挑眉,起身就打算往门口走。

骆卿见状,忙将人给拉住了,也知晓事情是瞒不住了,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见言淮面上无甚表情,心头是直打鼓,拉着他的手是愈发用力了。

“哥哥……”她抿了抿嘴唇,干脆撒起了娇来,“这可是卿卿多日来的心血啊,花都在开了,你可不能给卿卿砸了……”

言淮能拿她有什么法子?她向来是听了也认错了,可到头来还是随着自个儿认的死理儿去做。

骆卿眼见着言淮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门口,心头更是慌乱,起身垂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察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冷不丁撞上了他的后背。

她捂着自个儿的额头,吸了口冷气,小小声道:“哥哥,对不住……”

言淮回身,面无表情道:“去躺着。”

骆卿还想说什么,可这样的哥哥她也怕啊,只好将到嘴的话给咽下去了,一步三回头地回床上躺着了,饶是如此还眼巴巴地望着他。

言淮却是不管,模模糊糊地瞧着人是躺在床上了便转身出了屋,吩咐青杏去夏浓轩将血滴泪拿来,这才又回身进了屋。

一时,屋内落针可闻。

骆卿有心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沉默,可无论自个儿怎么搭话、怎么撒娇,言淮就是不接话,她也无法,捏着锦被的手紧了紧,委屈巴巴地盯着床顶。

好半晌,外面终于有了动静,是青杏端着血滴泪来了,她就要撑着身子起身,被言淮抬眼瞧了一眼,只好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了回去,可双眼还是直直地盯着被放在桌上的血滴泪。

言淮没说什么,摆摆手让青杏出去了,待听得关门声,直接取了挂在墙上的剑来,也不及骆卿阻止,直接割开了自个儿的手臂就要给血滴泪喂血。

骆卿这时候已踉跄着赶到了言淮身旁,一双嫩白小手忙按住了他不停流血的小手臂,带着哭腔道:“你这是做什么啊?哥哥!”

“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话罢,言淮就伸手拿开了骆卿捂着自个儿伤口的手,慢慢地将自个儿流着血的手臂往血滴泪旁边挪。

骆卿回过神来,又伸手去拉。

“哥哥,这血滴泪不能再用旁人……”

“你骗得了旁人可是骗不了我。”

说着,他手上的血缓缓滴在了血滴泪身上,一滴一滴,渐开的白色花瓣变得妖冶异常,像是嗜血的魔鬼。

“哥哥!”骆卿无奈,忙从一边儿的柜子里捯饬出医药箱来,细致体贴地为言淮处理着伤口,嘴里还念叨道,“你们习武之人是不是都这样啊?给自个儿开道口子都这般狠。”

她是又生气又心疼。

言淮一双眼直直地盯着骆卿:“那你呢?对自个儿也能这般狠,亏得我鼻子灵,不然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骆卿为言淮包扎伤口的手一顿,嗫嚅半晌,道:“我有分寸的,这不是每回开的口子也没多大嘛,你看看你的,这……多疼啊……”

“那你割伤自个儿的时候不疼吗?”

言淮到底是不忍心同骆卿说重话,顿了顿,又缓和了语气。

“这血滴泪是你的心血,我没法子给你砸了,我只能让你也体味一下我的感受,望你珍重自个儿,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也不想看着你受伤啊。”

骆卿酸了眼眶:“我知道了。”

“这几日就拿我的血灌溉它吧,不许说不!”

言淮话已至此,骆卿只好将到嘴的话都给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