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垂着头坐在马车上,不时偷眼瞧瞧一旁坐得笔直的言淮,咬咬唇,终于忍不住了,试探着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见他没有抽开,心头暗喜,可算是有勇气开口了。
“哥哥,卿卿不是冒险,你看看,你这不是跟卿卿配合得挺好的嘛,我们目的也达成了,接下来就是寻找确凿无疑的证据,将当年那桩旧案翻出来。”
言淮还是目不斜视地坐在马车里,是不为骆卿所动,仍是一言不发。
“哥哥,我真的是觉着这是个机会,卿卿也想帮你,护着你的啊。”
“万一皇后真的起了歹心呢?你别跟我说皇后要给你下毒一事你全不知晓!”
言淮可算是开了口,只是话语中满是严厉,但于骆卿而言,能跟自个儿说话总比不说话的好。
“卿卿知晓哥哥是担心卿卿,但皇后娘娘这不是没有嘛……我不是侥幸,我只是拿我对皇后娘娘的了解,去搏一搏,我后来不是也递了消息给你了嘛,我相信哥哥可以保护我的。”
骆卿干脆厚着脸皮坐到了言淮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撒起了娇。
“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言淮最是拿骆卿没有办法了,让她做保证,可她哪回不犯?
“罢了,卿卿,我只是想要你护好自个儿,其余的事儿有哥哥操心着,你要做的就是护好自个儿,知道了吗?”
其实言淮原本已经有了计划,只不过需要些时间,而骆卿这件事倒是加快了太皇太后一派的灭亡,也让他明白这其中还有皇上的手笔。
“哥哥,今日之事是你同皇上说好的吗?还有香云,我委实没有想到,她竟是皇上的人。”
言淮轻笑。
“岂止她,素素也跟他搭上了线。”
骆卿细细一想,今日之事看来确实如此,那么他们……
“皇上下一个要动的会不会是……哥哥?”
“怪不得哥哥说他是帝王之才,太皇太后算是一心帮着他的吧,他竟为了权势也能下得去手……”
骆卿愈想心头愈发骇然。
“哥哥,要是到时候他反过来……”
“不全然如此。”
言淮伸手轻轻抚过骆卿的脸颊。
“我近日顺着太皇太后这条线查下去,发现当初的太子妃,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之死也很是蹊跷,不然为了皇室颜面皇上不会纵容我们闹得如此难堪的。”
骆卿心头一紧。
“竟还有此事……可是帝王权术,最是无情,哥哥如何保证……”
“所以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啊。”
比起骆卿的紧张,言淮反倒显得很是轻松。
“卿卿,你要记住哥哥教你的,在京城这地界儿,大多世家遵循的都是一个法则,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从来都是相互利用。”
“至于皇上的打算,你莫要惊慌,明儿我会去寻皇上谈谈的,后路,哥哥也有想到。你之前流血是咬了自个儿舌头吧,回去让青杏给你上药。”
骆卿有些着急:“我……”
言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寻素素问话,你在一边儿听着,我问。”
骆卿只好乖乖点头应下了。
素素早知晓骆卿和言淮要问话了,一直跟在两人后面进了轩林苑,待言淮着人将门关上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交代了。
原来被困在宫中的那一夜骆卿着素素寻熟人放毒药在太皇太后宫中,而半道上她却是被皇上寻去了。
皇上要同她合作,也答应了她会替长宁长公主府平冤,而后又给了她无感这味毒药,让她一并放在太皇太后宫殿中。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如此顺理成章。
“皇上料定了你会同我们说的吧。”言淮笃定道。
“是,皇上为了全这场戏,让奴婢答应事后才同王爷、王妃提及此事。”素素和盘托出,“皇上也同奴婢说了,今儿这场戏势必是无法将太皇太后彻底拉下马的,但可以给她重创。”
“哦,还有样东西,皇上让奴婢交给王爷。”
素素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枚用红线穿着的箭矢。
骆卿接过素素手中的箭矢,将箭矢递到了言淮手中,却见他眉眼一动,神色不复寻常。
她忙给素素递了个眼色,素素会意,悄无声息地出了屋子。
“这是当初尚还年幼的皇上同我讨要的生辰礼,我原以为他早已将这玩意儿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