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霄浑身散发着愉悦的气息,一双冷漠的眼睛也沾染了不少温度,他看了眼浴室的方向,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跟着。
再次回到花园,裴夏从散步的娇小姐变成了霍沉霄的长工。刚才看他工作的时候,觉得还挺容易,到自己就有点苦哈哈了,也不知道铁锹为什么这么重,花坛里的土为什么这么结实,她努力刨了几下,都只能刨出几个小坑,根本达不到松土的效果。
“我能找人帮忙吗?”裴夏试了几下,就果断蹲下了。
“不能。”霍沉霄拒绝。
裴夏撂挑子:“那我不干了,你还是打回来吧。”
霍沉霄走到花坛旁,看了眼她刨的几个小土坑,眉头微微蹙起:“你体力太差,明天开始锻炼。”
“……那今天是不是就结束了?”裴夏小心的问。
霍沉霄顿了一下,看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真罚她。
裴夏见他同意了,立刻欢呼着从花坛里蹦出来,结果乐极生悲,一跳到地上,脚就咔了一声,接着脸色都白了。
霍沉霄脸色一沉,目光凌厉的抱起她:“你怎么了?”
“脚……”裴夏疼得直抽气,一句话没说完,霍沉霄就抱着她冲出去了。
她看着他如暗夜修罗一般可怖的表情,犹豫一下小声道:“应该没那么严重……”
然而霍沉霄却不听,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带去了私家医院。
等全部处理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裴夏不安的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被包得严实的脚。医生说没有伤及筋骨,卧床休养两天就好了,可这人非要弄个轮椅过来,她想反抗一下,但看了他的脸色,到底是没敢。
本以为只是坐轮椅回家的事,没想到他直接把自己送回房间后,便叫人帮他收拾洗漱用品了。
裴夏听他说了会儿话,小心问:“你要住过来了?”
“嗯。”霍沉霄心情极差,只给了她一个字。
裴夏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对他搬回来的事很淡定。想也知道,霍沉霄搬回来,是因为医生说让她卧床休养,他专门来监督她的。
只是半个小时后,她不淡定了:“你往我地板上铺被子干嘛?!”
“打地铺。”霍沉霄淡淡道。
裴夏要疯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你房间在楼下,回你自己屋去!”
“我回去了,夜里谁看着你?”霍沉霄面无表情的看向她。
裴夏缩了一下:“我叫个女生进来陪着。”
“别人管得了你?”
裴夏一噎,干脆道:“反正不要你!”
霍沉霄听出她的抗拒,阴着脸将被子铺好,直接躺在了上面。
裴夏气得喝了一大杯子水,这才冷静下来:“你睡这里,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像话吗?”
“我让他们把我的洗漱用品放到了我房间,等他们走了才过来的,”霍沉霄闭着眼睛,“晚上这栋楼里没人,你不嚷嚷,不会有人知道我在你房间睡。”
“……那也不行,你出去!”裴夏拿枕头砸他。
霍沉霄猛地睁开眼睛,犹如野兽盯住了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她。裴夏心里咯噔一下,再拿枕头的手立刻僵住了。
“听话。”他只有两个字。
裴夏指尖一动,最终还是没能反抗,气哼哼的灌了几口水,正要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时,余光看到霍沉霄眼睛还闭着,她心头一动,默默把杯子放到了枕头下面,这才躺下睡觉。
不知道是杯子给她带来的安全感,还是太习惯霍沉霄躺在身边了,裴夏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到了后半夜,因为喝了太多水想去厕所,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实在太困,哪怕不舒服的哼唧几声,都没能醒过来,反而因此梦到了在凛朝时,有一次朝会她也是急着出恭,但台下朝臣正在争执,她不好离开。
正难受的时候,还是霍沉霄拉着她离开了,她才能得以解脱,后来的很多个夜里,不管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每当她要起夜,都是由他把她抱去的。
裴夏睡得迷迷糊糊,眼睛微睁时看到面前的人,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习惯性的朝他伸手,等他抱自己去如厕:“王爷。”
面前的霍沉霄安静的看着她,许久之后握住了她的手:“陛下。”
真实有力的温度覆盖在手上,裴夏猛地惊醒,彻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