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早上还活蹦乱跳,晚上居然是三副担架抬回来的。裴锦听到这个消息连塞了两颗药丸,才勉强控制住上涌的那口血。</p>
秦桑喊了声师父,趴在担架上说得又急又快:</p>
“您得赶快瞧瞧空青,她坠崖吐血,怀疑是摔了脾脏;有多处骨折,被狗咬伤三处,还有树枝和石子的划伤。</p>
我施针暂时止住吐血,给她服了艾胶散,外伤还没来得及上药。</p>
师侄右腿折疡,简单固定了一下,需重新处置;他右臂还有划伤,急需上药。</p>
空青和师侄都已开始发烧,要马上退热!”</p>
裴锦摸了摸她的头,“做得很好,你呢?伤哪儿了?”</p>
“徒儿都是皮外伤,不妨事,找个人帮我上药就行。”</p>
裴锦点点头,快速做出决断,“将空青抬到里面,保持原状切莫搬动,杜若一会儿给我打下手;沈麒交给庞盏,包扎、退热、重新固定右腿;嬷嬷,您帮秦桑敷药,该怎么做、用什么药、怎样包扎,都听她的就好。”</p>
说完再不迟疑,立刻去处理空青的伤。</p>
小院门口,福伯对谭敬道:“谭侍卫,今日有劳。我们夫人在和乐楼定了雅间,请兄弟们一起去吃酒。”</p>
谭敬道:“咱们还要回去复命,不便久留。请转告夫人,冯家的人已经交由大理寺审问,不日便有结果。若有急事,赵介兄弟可随时去找我。”</p>
赵介道:“改日一起吃酒。”</p>
谭敬拍了拍他肩膀,“兄弟,哥哥走了。”说完朝裴记的人一抱拳,“诸位,谭敬就此告辞。”</p>
送走了谭敬,赵介让其他弟兄守着小院,然后抬脚就往外走。</p>
“你干什么去?”福伯道:“先把饭吃了。”</p>
赵介头也不回,只抬起右臂挥了挥,“小爷去寻马西风晦气。”</p>
“你别胡来!”</p>
赵介声音远远传来,“只是去寻个证据,又不是宰了他。”</p>
福伯这才放心,朝着黑暗中那个背影喊道:“小心些!”</p>
“知道了,啰嗦。”</p>
福伯关上院门,重重叹了口气。这一院子的伤员,还有被抢走的药,真叫人糟心。</p>
裴记今日遭受重创!夫人自从回到京都,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可夫人就是夫人,没有一丝沮丧,不抱怨不慌张,想尽一切办法破局,甚至去了睿王府搬救兵。</p>
夫人说:“我最是护短,孟青蓝伤了我的人,我绝不会忍她、让她、避她!等收拾完她,你且看她。”</p>
福伯当时都听傻了,这一段的原话,好像不是的吧……</p>
夫人把生意重新做起来,却不是原来的沈记了。怎么说呢,裴记更生猛,更有斗志,更虎!</p>
想到这些,福伯立刻支棱起来,闩上大门,给裴步珏那帮人换药去。</p>
裴锦忙了一个多时辰,空青的状况终于稳定下来。</p>
烧退了,外伤也全都处理好,最危险的脾脏损伤也控制在安全范围内。</p>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凶险!万幸的是,秦桑紧急施针及时止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p>
若是出血量大,现代医学会选择手术。可现在是古代,如果未能及时急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