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只感觉脸上刮过一片尖锐的疼痛，随即感觉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原本那些半梦半醒的睡意因这么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苏青鸾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那位“十全娘子”大概也是被方才她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吓得够呛，一脸惊恐地瞪着她。

别说是那位“十全娘子”，周围跟着忙活她妆容的女眷也全都是瞪着她一脸莫可名状。

“苏娘子……”那十全娘子试探着问道，“娘子方才可是做了噩梦魇着了？”

苏青鸾一愣，摇摇头：“没有啊。”她还没有完全沉入梦乡呢，就感觉迎面挨了一次大逼斗，脸上火辣辣的疼。

这么一想，苏青鸾感受了一下，那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消散一些，但还是隐隐有疼痛的感觉，很显然并不是完全的错觉或是做梦。

“我……我脸上感觉有些疼。”你们不会对我做了奇怪的事情吧？苏青鸾心中嘀咕。

那十全娘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娘子是怕疼，不过不要紧，开脸的确是有些疼，但新娘子都是如此的。”说着，她拿着什么东西又往苏青鸾脸上招呼。

然后，苏青鸾感觉那种火辣辣，好像是被揭下一层皮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她有了心理准备，倒是没有惨叫出声，不过还是被疼得一哆嗦，眼睛连忙往那位“十全娘子”的手上看过去。

那十全娘子的手上倒也没有拿什么尖厉的刀片之类的，而是拿了细细的棉线——而且不同于寻常的白色棉线，今天用的这棉线是红色的，看上去这红色的染色技术不怎样，因为紧紧握住并缠绕在手上的棉线部分已经有隐约的掉色了。

“这是……开脸？”因为那棉线距离自己的脸部很近，苏青鸾想要把视线集中在那上面，就要调整眼距，都快成斗鸡眼了。

十全娘子很是意外，脸色有些古怪：“怎么，你阿娘没有同你说过这些？”

苏青鸾连忙摇头：“我娘说过了！但是……但是我没想到开脸是这样的……”在苏青鸾的认知里面，杨氏所谓的“新娘子妆容重要步骤”的开脸，应该是“把脸洗干净方便上妆”之类的。

不过很可惜，她猜中了结果却没有猜中过程——“开脸”其实是用棉线绞掉女子脸上的绒毛，让脸部看起来更加光滑洁净，这样不仅会显得白皙嫩滑，而且上妆也更加不容易卡粉。

毕竟这个时代的“化妆品”颗粒都是远远没有后世那种细腻的质感。

苏青鸾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她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把汗毛硬生生从脸上刮下去，能不疼吗？！这样真的不会让毛囊发炎么？苏青鸾在心底怀疑。

然而她明白，自己不能问这些问题，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问。不然在外人看来，这就算是样式这个母亲的“婚前教育”不到位，是要被讲究的。

想到“婚前教育”，苏青鸾忍不住想要默默捂脸——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有机会同别人一起“欣赏”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