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敢忘了,前世莫璃轩可是亲口向她承认,自己是北霖国派来的细作,只是还没等秦明昭将他的身世问到手,秦子萱便率先发难,将自己唯一的寄托化作了一滩血水。
此后,秦明昭更是不愿意再见莫璃轩,哪怕是莫璃轩将秦子萱的断手带到自己面前,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自己再看他一眼,自己都没能动摇半分。
一想到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秦明昭只觉得心头揪痛。
他的到来,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为了他,她可以忍辱负重地活着;而他的离去,也成了压灭秦明昭心头最后一丝希望的稻草,为了他,她宁愿放弃自己仅存的骨气,也要将莫璃轩带入地狱。
只可惜,莫璃轩是祸害遗千年,她是阎王不敢收,两人谁都还没来得及一脚踏进鬼门关,就又被拉回了人间,继续受苦。
“我怎得又是……”见自己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秦明昭苦笑不堪,当即端过桌上为她特地准备的烈酒一饮而尽。顾寒渊瞧见那一刹刚想上前阻止,却在看见秦明昭眼角滑落的晶莹后,停下了手。
辛辣入喉间的那一刻,心中的阴霾也放佛被这一股酒劲冲散了不少,只剩下喉间残留的火烧,和唇间的麻木。不过也好,能让自己暂时不记起那般痛苦的回忆,也算是件好事。
“殿下,今夜饮酒不宜过多,”顾寒渊踌躇良久,到底还是叹着气开了口,伸手拿过秦明昭欲要续杯的酒盏,“如若臣当时耳力尚佳,今夜恐怕有人要夜潜帝姬府。”
“那便让他们来就是了,被迫藏了这般久,也该有所行动了。孤猜测,府上定有他们认定价值连城之物,若不然,又为何藏于至今,而不敢露面?”
秦明昭还是听话地放下了酒盏,眼神带着些许迷离地望着中央空地处赫连卿安排的歌舞,虽唇边挂着淡淡笑意,但顾寒渊却从她眼中瞧出了嗜血的兴奋。
“殿下,”顾寒渊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神秘秘地凑在秦明昭耳边,“想不想看臣为您变戏法?”秦明昭的目光瞬间被这一句话吸引了过去,眼睛里还是多了些光彩。
“什么戏法?”秦明昭对于南苑街那边那些来自异国、自称是戏法大师的人们很感兴趣,每次一旦那边传来有戏法上演的消息,秦明昭就会兴致勃勃地拉着自己身边的人去看。
“殿下瞧好,”正巧此时空地中央的歌舞已然结束,顾寒渊唤来夏至,要了些东西,攥在手心中便是款款走上了中央的台子,“此乃臣赠与殿下的第一份贺礼。”
随着顾寒渊走上中央台子的那一刹那,秦明昭恍然间瞧见了顾寒渊脚下朵朵盛开的鸢尾花!还没等秦明昭惊呼,就见顾寒渊掌心挥动,那些鸢尾花缓缓地爬上了台子的栏杆,一边攀爬,一边绽放。
刹那间,整个台子被鸢尾花所包裹,芬芳的香气也随着鸢尾花的绽放四散了开来。人们在讨论鸢尾花是如何出现的同时,也在惊叹顾寒渊出神入化的“法术”。
当然,秦明昭知道这不是法术。因为台上的鸢尾花没有影子,所以秦明昭敢断定,这定是顾寒渊舒展出来的幻术。毕竟自己当时在南苑街那边,最喜欢看的,就是吐罗国的幻术表演。
为此,秦明昭还特地请教过那些幻术大师如何鉴别幻术。
不过,秦明昭很喜欢这样的幻术,不仅因为它来自爱人手,也因为她的爱人知道她所喜欢的一切,包括鸢尾花。秦明昭不由得随着周遭众人一同拍起了掌,眼神中满是浓郁的爱意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