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摸着下巴,干脆凭直觉问道:“那有没有那种欺男霸女,惹得人痛恨他要死的事情?”
老刑警都会有那种对于桉子的敏锐直觉,这是因为他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实际上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见得多了,碰到类似的事情脑中自然就会给出反应。
而李勇的直觉却又有得一说,正是因为如今他的精神力已经加成到了可以直接向着修仙迈进的地步,所以他现在对事情其实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微妙反应,仿佛能够直接窥到其中的因果本质上。
所以李勇在这毫无头绪的时候,自然选择相信并且顺着自己的直觉来办事。
心砚沉吟了下,一拍脑袋说道:“啊,倒是有一个。不过您还真别说,咱们这旁人都觉得是恨到要死了,可人家可不这么想。”
“哦,是怎么回事?”
“是城西一个货郎,韩达看上了他闺女,直接将他闺女强了,而后那姑娘想不开自己投井了。那货郎生性懦弱,又被韩达找人威胁过,对此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报官。
“先前韩达手下的衙役也去找过他,在他家中未曾搜出什么来,打了他一顿,还将他腿打折了,他都没说半个不字。”
李勇心头勐然一跳,突然刷地站起身来,却把身前书僮吓了一跳。
“走,咱们就去找找这个货郎。”
“少爷……”心砚惊讶,又暗自想一想,也没想明白那货郎有什么不对。
但少爷怎么说,他照做就是了,不需要去深究。
李勇也没有故意声张,反倒是在夜里才带着心砚偷摸找上门去。
当货郎出来小心地打开门,露出一双警惕的童孔的瞬间,李勇莫名地就锁定了此人。
而等对面用沙哑的声音问他们找谁时,李勇咧嘴一笑道:“小可来找金翠莲……”
老货郎愣了一下,迟疑道:“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只是那金翠莲因受辱而死,也是个烈女子,我等崇敬她,想来为她上柱香。”
其实来到这里,看到门梁上的白条和那在夜间颇显得阴森的白灯笼,也能看出来这家正在或者说刚出丧葬期。
而显然,就是那金翠莲的葬礼。
这货郎仅有一个孤女相依为命,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此。
虽然对于李勇他们的身份显然还有疑窦,甚至可以说,很确定自己女儿并不认识他们,但或许是李勇的话触动到了他,所以犹豫了一番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让开身子将这主仆二人引进去。
这小院里头只有一个破茅屋,里面被土墙稍微隔开两间,一间大概便是那金翠莲的卧房,另一间稍大的,既是客厅也是老货郎的住处,边上就是一张床,而这时中间还供着一个灵位,两边香烛点着,中间三炷香烧着,烟气缭绕间,将那简陋的木质排位烘托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小女已经下葬了,你们若要来拜,便只剩这灵位了。”
老货郎说着,递过来几支香。
李勇没有迟疑,心砚也是有样学样,两人就在那货郎的注视下鞠了一躬,然后交由货郎插上去。
然后老货郎又请他们坐下来,再奉上了茶水,说道:“老头子这儿只有这等粗茶,倒是怠慢了两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