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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悠扬而欢快,带着几分庄肃的味道,如同纷飞的雨丝飘飘洒洒在天地间,涤清小岛深夜里的一切黑色。
也包括苍翠树林里的血色。
在夜空的黑色与苍翠树林的血色之间,一道黑影慢慢地钻出草丛,现出张奔驰那张阴沉的脸。
往地上重重地啐了一口血水,张奔驰将右手拽着的一名红衣人扔进新挖的大坑里,食指轻轻点数了一下坑底的红衣人,“十一……”扭头看了看左侧的某处草丛,缓缓走了过去,拉起一个红衣人的大腿,继续数着,“十二!”
便在这时,那名被张奔驰拖拽着的红衣人突地猛踹出一脚,挣脱束缚,从地上弹跳起来,面目狰狞地张开血糊糊的嘴巴,像一只恶犬般扑向张奔驰,狠厉地嘶吼着。
张奔驰面色平静地看着那名扑向自己,将左手上的铁锹换到右手上,高高举起,干脆利落地挥了一下。
梆!
铁锹正正地拍击在那名红衣人的脸上,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红衣人应声倒地。
张奔驰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铁锹,而是机械地重复着挥打拍击。
沉闷的拍击声回荡在树林里。
惊得四周的草丛瑟瑟发抖,惊得连飘扬的雨丝都停了下来。
一个头发烧毁了半边的红衣怪人突地从张奔驰头顶上方的树梢跳了下来,一只利爪陡然探出,抓向张奔驰的心口。
张奔驰一时躲闪不及,心口被擦出五条深深的血痕,但他却浑不在意,双手紧握铁锹,奋力地拍向那名红衣怪人的脑袋。
那名红衣怪人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竟是身子诡异地一扭,避开了铁锹,反手一抓,一只手拽住了张奔驰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了铁锹木柄前端,血口一张,伸长脖子咬向张奔驰的颈动脉。
张奔驰歪了歪脖子,让红衣怪人的血口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后撇了一下胳膊,一口咬在胳膊上的利爪,趁着红衣怪人吃痛惊叫的瞬间,将铁锹抽回来,斜斜一剁,砍断那只被自己咬着的利爪,随即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红衣怪人的脑袋。
红衣怪人凄厉地哀嚎着,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求救。
下一秒,旁侧草丛里又钻出几名红衣人,同时扑向张奔驰,帮着烧毁一半头发的红衣怪人挡下铁锹。
张奔驰依旧眼神漠然地挥着铁锹,不管身上多出怎样触目惊心的伤口,都不曾停滞半分。
不消片刻,那几名钻出来帮手的红衣人尽皆如烂泥般倒在地上,毫无声息。
头发烧毁了一半的红衣怪人眼见此景,瞳孔一缩,急忙用剩下的那只利爪在草丛里摸出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棒,得意地挥舞几下,瞪大眼睛对着张奔驰低吼几声,脸上满是恫吓的神情。
张奔驰吐掉红衣怪人的那只断手,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嘴里还有些什么东西硌着,随即用手指伸进嘴里掏了掏,扯掉一颗碎牙,这才舒坦地呼出一口浊气,冷冷地盯着那名红衣怪人,然后取下挎在右肩上的猎枪,面无表情地朝着红衣怪人开了一枪。
砰!一个血洞在红衣怪人额头上炸开。
红衣怪人脸上的表情一僵,摸了摸额头的血洞,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张奔驰看了看身上的伤口,轻叹一声,收起猎枪,缓步走到那名红衣怪人旁边,抡起铁锹又狠狠地拍砸几下,直到红衣怪人的脑袋比摔在地上的西瓜还要碎烂之后,方才停手,拽着红衣怪人的一只腿,将其扔进深坑里,淡淡地吐出一个数字,“十三!”
那些还藏在各处草丛里的红衣人立刻惊散,再不敢靠近张奔驰半步。
林子里恢复死一般的沉寂。
张奔驰没有再去追击那些红衣人,而是认真地开始填坑,并且在坑上栽下了一棵青嫩的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