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海燕立刻捡来些许树枝草藤编造了一个简易的拖板,轻柔地将司马北挪上去,拉起草藤,一瘸一拐地拽着拖板朝远处的山谷走去。
不同于司马北的闷头瞎跑,海燕虽然走得很慢,却因为熟知地形,也有明确的目标,所以走得很稳,而且很快便到了山谷中那间杂草横生的石屋。
世上的许多事都是如此,方向往往比努力更重要。
当然,海燕能够知道这个方向,源于她的先天优势,毕竟她在这个岛上已经待了许多年,哪些地方有什么东西都是一清二楚。这些地方自然不包括方才的那片禁忌之林,那里因为是每年祭奠乌椰苏和举行植树祭典的地方,平时她根本不敢进去瞎转悠,这才不慎踩中那个捕兽夹,险些香消玉殒。
若是没有拖板上的那个男人,自己恐怕此时已经失血过多死掉了,就算想办法止住了鲜血,也有可能被那些恐怖红衣人抓走,遭受不知何等残酷的对待。
要是自己没有大晚上跑出来,或者没有听龙右的话在林子里傻等,也就不会遇到这些危险了。
一想到这些,海燕便懊悔不已,心中默默祈祷着拖板上的男人能够平安无恙,走着走着,她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今夜没有出来,那也不可能遇到这个男人……
就在海燕胡思乱想之际,雨声渐小,石屋也已近在眼前。
海燕收起那些飘飞的思绪,将司马北拉进石屋内,擦了擦额头那不知道是汗珠还是雨珠的水滴,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几口气,而后又撑起身子,随意揽来石屋内的一堆干柴,摸出打火石点燃,看了看司马北身上湿漉漉的衣衫,低着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凑了过去,将司马北身上的衣裤扒下来,架在火堆上烘烤着,自己则是背对着司马北,坐在火堆另一边脱下衣裙。
却也在此时,石屋内忽地响起司马北剧烈的咳嗽声,惊得海燕然忘记了自己已经脱光了衣裙,匆忙回身查看。
原本淋了雨突发高烧的司马北躺在地上,虚睁着双眼瞧见了身姿曼妙的海燕,顿时脸颊更加滚烫。
海燕这才醒悟过来,迅即扯下司马北那件已经烘干的衬衣裹在身上,羞红了脸道,“你醒了?”
司马北偷偷瞄了一眼那衬衣无法掩盖的雪白之处,咽了咽口水道,“刚刚醒……什么都没看见。”
这话说得有些欲盖弥彰,海燕俏脸上的红晕更浓,转过身子,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像有点发烧了……”司马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虚弱无力道,“大概至少有三十九度,但我的身子却冷得很……有伤必有寒,不意外。”
海燕立刻站起身来,抿了抿嘴唇道,“我这就出去给你找些草药来!”
司马北连忙出声阻止道,“等一下……你的身上也有伤,现在雨还没停,出去也会感染风寒的,而且我的衣服里有退烧药,不用舍近求远跑出去……”
海燕闻言立刻在司马北的西装上摸索起来,果不其然在内袋里找到一个白色药瓶,盯着上面的英文,微微一愣,好奇道,“这是退烧药?啊波摸姨……怎么上面都是些不通顺的拼音?”
司马北扭头看向海燕手上的药瓶,微微笑道,“那不是拼音,是英文……你按照中文拼音去读,当然不会通顺……你把盖子拧开,倒出来两粒给我就行……最好再给我口水,不然这玩意咽不下去也很难受。”
海燕的脸颊不知为何又红了起来,轻轻地嗯了一声,拧开瓶盖,倒出两粒,慢慢走到司马北身旁蹲下,将手中的药片递了过去,娇柔地说道,“你先含在嘴里,我尽量凑口水给你……”
司马北点了点头,接过药片,艰难地喂进嘴里,正要说些什么,却忽地感到两片绵柔印在了自己的双唇之上,立时瞪大眼睛看着鼻尖与自己鼻尖相贴的海燕,看着那两弯微微轻颤的眼睫毛,大脑一片空白。
海燕瞧见司马北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顿时更加羞怯,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无杂念地给了司马北些许口水。
司马北恍然大悟,咕咚一声吞下两粒药片,口中竟是感觉不到一丝苦味,只有某种奇异的香甜。
海燕察觉到司马北已经咽下药片,瞬即起身,红着脸,轻声问道,“只吃这个药就行了吗?我刚才发现你兜里还有一瓶药,要不要再加两片那个……我应该还能再给你凑口水。”
司马北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然地笑道,“足够了,那瓶药是我帮一位朋友寻来治脑子的,不适合我现在的情况……”
海燕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双手抱着膝盖蹲坐在司马北旁边,眨了眨眼睛问道,“你随身带着药,莫非是医生?”
司马北摇了摇头,“我原来倒是想成为救死扶伤的医生,但造化弄人,信了一个糟老头子的邪,做了个不挣钱的侦探,所以说,有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比头脑聪不聪明,更能影响人的一生。”
海燕撅着小嘴道,“我虽然听不太懂你的话,但我觉得头脑聪明也很重要,如果你不聪明的话,咱们这会儿可能已经被那些怪人害死了……对了,我记得那个司马北也是做侦探的,只不过他看上去就没有你这么聪明,而且还总是喜欢骗人,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了……”
司马北面色怪异道,“司马北?你们村里还有一个司马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