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一石二鸟(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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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崇然没想到,从头到尾,沈灵犀左不过说了几句话,便陡然扭转了局势。

更可恨的是,明明他安排的是,让那赵妩将“烈阳”的药粉,洒在流苏上。

可她却阳奉阴违,弄了截枣木滥竽充数。

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啊!

云崇扑通跪在地上,朝皇帝讨饶:“皇上息怒,罪臣也不知,这流苏里有枣木,太子妃说,罪臣这药粉是真的,罪臣也是一片好心,想救十殿下啊!皇上息怒,皇上明鉴!”

“皇兄。”睿王在一旁适时开口:“还是先救十郎性命要紧。”

皇帝原是打算直接命人将云崇拖出去砍了,可一听见睿王的话,又瞬间冷静下来。

是了。

眼下也只是查出这流苏沾染药粉是栽赃。

况且云崇是个外男,定也无法预知这宫中之事。

捣鬼的,怕是另有其人。

皇帝冷哼,“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他看向沈灵犀,“太子妃,今日之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灵犀福身,又看了云崇一眼,退回到楚琰身侧。

楚琰关切地看向她。

沈灵犀微不可见地对他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两人眉目之间的交流,落在皇帝眼里,令皇帝再次蹙起了眉。

云崇已经惊到冒出一头冷汗,他从袖中,掏出另一个瓷瓶呈上:“此乃罪臣当年从云疆药宫带出来的解药,能中和烈阳的药性,只需给十殿下喂服,一刻钟之内,必能令殿下的面疮消退。”

皇帝眼神示意朱连喜。

朱连喜接过瓷瓶,正打算将药,侍奉给十皇子服下——

“且慢。”沈灵犀忽然开口,“皇上,臣妾认为,谨慎起见,不该直接将此解药,用在十皇子身上,而应该找人试服才最为妥当。”

云崇听见这话,事关他的性命,着实有些急了。

“太子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加害十殿下么?若十殿下出事,于我有何好处?我不要命了?”

“你要不要命,本宫不知。”沈灵犀嘲弄地道,“本宫只知道,云公子的性命,又岂能与十皇子相提并论。”

云崇沉下脸。

想当年,他也曾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如今竟是连襁褓小儿都不如了。

沈灵犀不再看他,对着皇帝道:“皇上,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位云公子是云国先太子,听闻戾帝生前对云公子向来宠爱有加,如今落魄至此,他豁出性命想要完成戾帝遗愿,也并非没这个可能。”

此话一出,包括皇帝在内的众人,都还在权衡着沈灵犀这番话中的利弊。

而赵贵妃却率先变了脸色。

她抱着十皇子的手,不由得收紧,一双美目看向云崇,带上了几丝犹疑。

云崇暗骂一声,面上做出荒谬的神色。

“太子妃再三阻拦云某医治十殿下,究竟是何居心?”云崇义正言辞地道:“太子妃既如此了解药宫秘药,应该心知肚明,此药极寒,只能解烈阳之药性,若非中了烈阳之人,服下此药,定会出问题。太子妃以此阻拦云某医治,难道是不想让十殿下痊愈吗?这病症凶险至极,若再拖下去……”

“皇上,臣妾相信云公子!”赵贵妃果断地道:“比起居心叵测的太子妃,臣妾愿意相信云公子,云公子替睿王医治腿疾多年,他定然不会加害十郎。”

沈灵犀蹙了蹙眉,“若真出了事,贵妃可莫要后悔。”

“本宫信你说的才会后悔!”赵贵妃想也不想便怼回去。

她转头,恳切看向皇帝,“皇上,臣妾以性命担保,云公子一定能医治好十郎。”

她的性命,如今对于皇帝来说,还真没那么重要。

皇帝看向睿王,“阿洐,你怎么说?”

“臣这些年多劳云公子,为臣医治腿疾,臣相信云公子是心地纯良的正人君子,定能让十郎化险为夷。”睿王温声道。

皇帝眉眼微松,他凭着对睿王的信任,朝朱连喜摆了摆手。

朱连喜将那瓷瓶里的药粉拿水兑开,亲自喂给十皇子服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十皇子。

起初,十皇子尚还只是病恹恹地伏在赵贵妃的肩头,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他忽然烦躁地直起身,再次哭了起来。

他脸上的面疮,因为哭声,而越发通红,甚至有一些早就凸起的红疮,肉眼可见地生出了点点脓色。

到了一刻钟,十皇子的面疮,非但没有像云崇说的那样消散。

瞧上去,反而愈发严重了!

“遭了。”沈灵犀见状,急声道:“这药绝非烈阳的解药,他给十郎下毒了!”

就像是在回应沈灵犀的说辞——

十皇子的哭声陡然挑高几分,只是很快,他急促地呼吸着,面色已经由红,变得有些发紫。

“这……这不可能啊……”

云崇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他伸手往袖袋里一摸,今日他随身就只带了这两个瓷瓶,颜色都不一样,绝不会拿错。

云崇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朝沈灵犀看过来:“是不是你和太子搞的鬼?”

“本宫自始至终,连手都没抬,如何搞鬼?”沈灵犀沉声道:“看来,你果然是居心叵测,面上假意医治十郎,实则,企图害死十郎不说,还想嫁祸给太子殿下,云崇,你果然是云家人,真是好算计!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又言之凿凿。

再加上,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十皇子两眼往上一翻,竟是软趴趴地昏在了赵贵妃的怀里!

赵贵妃立时慌了神。

“十郎?十郎?”她焦急地拍着十皇子的后背,试图唤醒他。

可十皇子双眸紧闭,却是毫无反应。

“十郎他怎么了!”情急之下,赵贵妃抱着十皇子,冲到云崇面前,急切质问:“解药呢?你们说过十郎只会受点苦,不会有性命之忧,难不成都是在骗本宫吗?还不快拿解药来!”

云崇瞳孔一缩。

他尚还来不及反应——

赵贵妃没有得到他的答复,转头看向睿王,急声哭求:“睿王殿下,你让云崇快把解药交出来啊!十郎他快撑不住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下皆惊。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都能听出赵贵妃话里的玄机。

她与云崇,甚至与睿王,恐是早有勾连。

十皇子中毒,也是提前布下的杀局!

皇帝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向来手无缚鸡之力,柔柔弱弱的小白花——赵贵妃,竟会狠心对他们的孩子下手。

她是疯了吗?

她怎么敢!

“赵氏,十郎的毒,是你下的?”皇帝怒声质问。

直到这刻,赵贵妃才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又急又惊又心虚,“扑通”跪在地上,“皇上,臣妾……臣妾是不得已的……是他们逼臣妾……”

她口中的“他们”二字,令皇帝沉怒的目光,转向了睿王,“阿洐,此事你也有份?”

睿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臣……臣实在不知贵妃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