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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见云崇的名字,眉头深蹙。
他对云国戾帝和这个太子,并无好感。
可现如今,十郎成了这副模样,他自然不能因为心中喜好,而耽误十郎的救治。
“好,朕命你即刻医治十郎,至于凶手……等十郎的症状无碍再抓不迟。”皇帝命令道。
“皇上明鉴。”云崇诚恳地道:“十殿下虽是‘烈阳’的症状,却绝非因为误服‘烈阳’所致,此药猛于虎也,以十皇子的年纪,若是误服,早就一命呜呼,不会只发于面部。”
“不是误服,那是什么?”皇帝诧异地问。
云崇:“是碰触了沾染‘烈阳’药粉的东西,才会如此。烈阳是药非毒,想要中和烈阳的药性,须得先找出十殿下平日碰触的东西里,有无被人特意洒上药粉。”
“若不将这些沾染药粉的东西找出来,药源不除,纵是臣有对症之药,能中和烈阳的药性,也无法缓解十殿下的症状,恐还会要了殿下的性命。”
“查!”皇帝果断地道,“现在就查,立刻给朕彻查!”
云崇应了声“是”。
这才站起身,走到奶妈面前。
“素日里,都是你在照顾十殿下?”他温声询问。
“是……是。”奶妈不明所以,小心回道:“殿下只吃奴婢的奶水,也只认娘娘和奴婢,素日里,殿下与奴婢一起的时间更长些。”
云崇又问,“如此说来,十殿下所用之物,也都会经你之手,是吗?”
“是。”奶妈老实回道。
云崇了然地点头。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转身对皇帝揖礼道:“皇上,‘烈阳’无色无味,即便药粉沾在物什上,也极难辨别。臣这里有一瓶药粉,只需将奶妈身上,十殿下能碰触到的东西,逐一放入掺此药粉的水中查探,若哪件东西遇水变了色,就是沾染了烈阳的药粉。”
皇帝看了朱连喜一眼。
朱连喜立时朝几个内侍摆手,让他们依言准备。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内侍从外头抬了个盛水的木盆进来,放在帐殿正中。
云崇把药粉洒在水中,药粉遇水则化,水清亮透明,并无异状。
宫婢们用白布围了个屏风,奶妈走进屏风里,脱下簪钗首饰和外裳,还将袖袋里装的那些,哄十皇子玩的小玩意儿,都一一隔着屏风递了出来。
她每递一件东西,就有太监在旁唱和,也有专门的宫婢,逐一将东西放入那水盆里。
“玉簪一支。”
“玉镯一对儿。”
“外裳一件。”
“布帕一条……”
那些东西当着众人的面,一个接着一个放进水里。
水的颜色始终清亮透明,没有变色。
直到宫婢将一穗青色的流苏,放进水里——
“变色了……变色了!”
朱连喜肃容道:“皇上您看,这东西放进水里,就变色了。”
皇帝走近水盆前,垂眸看去,只见原本清透的水,从那流苏的位置,开始像墨染一般,晕起一团团褐红色。
那颜色看上去,像极了方才李医正用银针挑开十皇子脸上红疮时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