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间,宫儿从后庭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李常孝以及十几个断肢残臂的侍卫,小丫头放声尖叫,然后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李令月走上前去,用身子挡着背后血腥的一幕,这才对宫儿数落道:
“我不是让你和灵云在斋堂宴请宾客吗,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宫儿放下小手,急切地说道:“公主,灵云姐姐……唔唔!”
李令月一把捂住她的嘴,将丫头带到一边,沉声问道:“快说,灵云怎么了?”
宫儿从袖口摸出一张字条:“公主,灵云姐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奴婢问她去哪儿,她也没说,换下道袍就从后门离开了。”
李令月展开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太平师姐,弟子身负命案,不愿连累道观,就此离去。
唉,这个蠢货!
李令月心底骂了一句,按照她的谋划,灵云即便是逃犯的姐姐,她也能保下她,只要她留在道观,自己这边的谋划就十拿九稳,如今关键人物失踪,李令月担心她落到豫王府手中,如此一来,自己这边反而会陷入被动。
她本想着处理完李常孝后,就去找灵云好好谈一谈,结果,这丫头抗压性实在太弱,选择了提前跑路。
事到如今,文德举已经将宝全押在她身上,表哥那边也等着自己去擦屁股,她只得将灵云离开这事压下来,继续实施自己的谋划。
“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地上躺了这么多人,还有好多血……”
李令月没有回答,而是吩咐道:
“你速速回斋堂,让厨子多准备几道菜,不能让宾客提前离席,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哦!”
打发走宫儿后,李令月重新来到李常孝这边,见文德举端坐一张太师椅上,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压根儿没再搭理躺在地上的李常孝。
李令月一到,文德举放下茶盏,朝身后一个心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者走到李常孝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又喊了几嗓子,他才慢慢清醒过来。
恢复神智的李常孝,依然不改郡王的嚣张作风,他一耳光呼在衙役脸色,瞧见衙役腰间的佩刀,想也不想,一把抽了出来,臃肿的嘴唇发出模糊的嚎叫,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但下一刻,他挥刀砍向李令月的举动,却落在了所有人眼里。
李常孝这么做的动机很纯粹,他堂堂一个郡王爷,还是李令月的叔叔辈,结果却被侄女按在地上肆意殴打,这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简直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奇耻大辱,再加上他本就嚣张惯了,哪忍得了这口气,所以,当他拔出佩刀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人。
文德举大吼一声:“快!这谋害皇室子嗣的逆贼,给本官拿下!”
不等贺兰敏之出手,早就待命的衙役一拥而上,将李常孝死死地按在地上。
文德举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当下就给李常孝扣了一顶‘谋逆’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