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婉妃罚了是真,没有伤药也不假,自不可能带着重伤再去储秀宫找一个完陌生的秀女。
而且,不管前世今生,唯有用刘芸彤一条命来换,才能让她心里舒坦。
“……就是这般,奴婢并未出过膳房。”
孙姑姑说完,见瑞敏姑姑点头,犹豫之后却没让开,只低声道,“至于奴婢手下这两个小宫女,却是牵扯到了婉妃娘娘……”
“婉妃?”皇后睁开眼睛望过来,随后看了画眉一眼。
画眉屈膝行了一礼,带着刚刚问过的储秀宫宫人出了坤宁宫,孙姑姑则带着衡月和童翠上前回话。
“皇后娘娘也知晓,奴婢奉命去储秀宫膳房给各位姑娘做饭,婉妃娘娘的两仪殿距离颇近,难免有些误会。”
孙姑姑温声道:“婉妃娘娘如今身子贵重,奴婢等也不敢靠近,只那日下午不知为何婉妃娘娘似乎不太顺心,又恰好瞧见衡月提着食材经过两仪殿……”
“嗯?”皇后抬了抬眼皮。
衡月赶紧往前跪了跪,接过孙姑姑的话头道:“婉妃娘娘许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奴婢对她不敬,便教导了奴婢一二。”
衡月低着头,皇后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脸颊上的红肿尚存,再看她跪姿吃力,自然明白这婉妃是如何教导的。
“奴婢大约是酉时左右回去的耳房,是童翠背着奴婢回去的,一路上并未碰见什么人。”衡月低声道。
孙姑姑继续说:“酉时初奴婢等便开始准备姑娘们的晚膳了,直到储秀宫下钥,都再未出膳房。”
“奴婢,奴婢也并未见到任何人。”童翠怯怯的小声回道。
瑞敏看向皇后,见她又合了眼,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话再去问你们,定要如实回禀。”瑞敏温声道。
“是,奴婢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三人后退着离开,瑞敏微微靠近皇后一些,低声道:“两仪殿那里……”
“着人去问一声吧。”皇后懒散道,又叹道:“婉妃那脾气。”
“是。”瑞敏笑道,“那还是奴婢去吧。”
“也好,旁人去了也是白受奚落。”
皇后又有些头疼。
若再找不到刘秀女,便只能再等一等,待那些选中的秀女进宫后再一一查问了。
但是这次选中的秀女有二十多人,其中家世不俗者更是不知凡几,只为了一个三品侍郎女儿挨个惊动,皇后觉得丢人。
皇后的心思,被此时刚走出坤宁宫的衡月把握的一丝不差。
那刘芸彤说是刑部侍郎女儿,可那刘家适龄待嫁的嫡女庶女加起来有四五个。
刘芸彤确实是最受宠的,但那又如何?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刘侍郎不会为了一个女儿与宫里大闹,皇后也不会为一个才人大动干戈。
而且,她有证人没时间,妹妹又归家再不进宫了,她又有何惧?
衡月安心的休息够两天,等脸上痕迹几乎没了,才与孙姑姑销了假,一早往东膳房去帮忙。
这一日是选中秀女进宫的日子,因为忽然多了这么多宫殿和主子,膳房便格外忙碌些。
一直到午膳时分,各宫都来提走了相应的食盒。
衡月也终于有机会出了厨房透透气。
她拍了拍被水汽熏热的两颊,才和童翠聊了两句,便看到一个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