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羽走过去,找到一根柱子,收了手机,手脚并用往上爬,狼狈地到了三楼。
到处都还很黑,天上只有一轮被啃了一大口的下弦月,给不了地上什么光。
好在他在夜色中走了这么长的路,眼睛多少适应了黑暗,能看出些东西,也不至于双眼一抹黑。
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钢筋往前走,走过去二十来步,张子羽站定住了。
他仰头望,在正对面的一根三四米高的柱头上,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夜风吹来,他衣袂飘飘,整个人风度翩翩,仿佛仙人。
张子羽凝望着这个男人,心里有预感这就是兰亭轩的,他抱拳问礼,出声问道:“道友怎么称呼?”
白衣男人仿佛这才知道张子羽到了,低头俯视过来,脸上带一抹超然的笑。
他的嗓音极富磁性,回道:“在下兰亭轩、韶舞阁、南宫清,阁下可是张子羽张道友?”
“正是。”张子羽很有礼貌的点头,但出声问道,“阁下费尽心思引我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南宫清笑了笑,说道:“素闻张道友才思敏捷、学识过人,在下有一个很经典的哲学思辨题,想请教道友。”
“请说。”
“说,有五个小朋友在路上玩耍,突然有一辆马车受了惊吓,不受控制地向他们冲去。要救这五个小朋友,必须要把马车撞开。但马车上却也有一个小朋友。”南宫清问道,“救一个小朋友,还是救五个小朋友?
“如果,车上的小朋友是张道友你的孩子,你又会做何选择呢?”
张子羽道:“人命大于天,一条命跟五条命一样重要,我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我应该想办法问罪让马匹受惊吓的人。”
“哈哈哈……”南宫清闻言,仰天大笑,“人命大于天!这就是你直接杀掉李家一百多个人的理由吗?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百个人也是杀;杀一个人是罪大恶极,杀一百个人也是罪大恶极。
“有趣,真有趣!张道友果然是魔鬼心性!”
他将笑容一收,“那么……”
他往左边示意,“那是那五个小朋友。如果我将她折磨而死,在她洁白的灵魂上作画,我将因此进入明性境。”
张子羽看过去,在那一根柱子上,盘坐着一个女孩,气质温柔,带着眼镜,却正是文兰。
他又向右边示意,“那是马车里的小朋友。蜀山门人,紫云剑仙关门弟子,我们的确不敢动她。但如果是她自己心性不佳,心境破灭,从此止步于见心境,却也不干我们的事。”
张子羽看过去,在那一根柱子上,盘坐着一个女孩,气质张扬,扎着高马尾,却正是灵诗剑。
南宫清笑着问道:“道友,你选谁呢?”
张子羽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没有说话。
“你当然可以问罪出问题的我。”南宫清说道,“只要你可以。”
天空中黑云翻滚,其间有一轮弯月沉浮,黑暗中,山峰下,琴箫声悠悠,南宫清一袭白衣,站在柱子上,张子羽一身狼狈,站在钢筋丛林之中。
“灵诗剑陷入幻境,随时有可能道心破灭。”南宫清道,“文兰深陷梦魇,随手有可能香消玉殒。
“道友,抓紧时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