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他们战帮一向不喜欢杀人，可是遇到这种大是大非的时候，不想杀也得杀了。

但……这些家伙毕竟是文杰认识的人，真杀了他们的话，文杰表面上看起来不在乎，实际上也会伤心的吧？

“哎！”

狼蝎一声轻叹，无力地摆了摆手，“就这么关着吧。”

关到他们行动成功……或者失败，那么这些人所掌握的信息，自然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到时候泄不泄密，已经无关紧要了。

“知道了大人！”

这边刚吩咐完，身边就有手下寻了过来，“大人，首领说有事找您。”

“嗯。”狼蝎眉眼微蹙，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

毕竟……那位大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找他们了。

前两次还能以“最终兵器”还没准备好的借口推脱再等等，可当对方态度真的强硬起来，他们也没有了任何拒绝的可能。

在暗室中见到一位佩戴着单眼罩，混身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只勾勒出壮硕的肌肉线条的白发老人后，狼蝎颔首致意，“首领……”

“嗯……”满头白发一把年纪的老人声音中气十足，只是平淡地说着核心的事情，“这是他们第三次找我们了，他们的耐心已经到了最后。”

“可是‘最终兵器’不还是没有准备好么？”狼蝎忍不住问道。

这不仅是推脱的借口，也是事实。

老人有些颓然地摇了摇头，“他们并不关心我们的‘最终兵器’是否准备好了，他们只是要我们闹出点麻烦。”

背后的金主资助他们发展，自然就是希望在关键时刻帮他们做点他们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

而为了保证这种掌控力，自然手上也有着可以随时毁掉他们整个战帮的东西。

除了听令以外，他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而且这次来，对方的意思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战帮能够完成多大的战果，他们要的，仅仅只是“一点动静”。

换言之，这次的战帮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能够在“动静”之中活下来，完了之后还要躲开那些猎狗的追捕，那时残存的战帮人员，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是一场劫火，越过了，便是新生。

首领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在最初接受对方的资助时，自然也是怀抱着自己的打算的。

对方只想要“一点动静”，但是他借鸡生蛋，想要弄出属于自己的“更大的动静”。

“最终兵器”，就是他寄希望用来完成自己野望的东西。

可如今……还是没能在命定之刻到来之前完成。

“我不甘心就这样将这么多年的发展全都葬送在这一刻……”首领苍老的眼睛有些出神，“在这最后的几天时间里，我还是想试一试。”

“怎么试？”狼蝎第一时间问道。

她是首领收养长大的孤女，首领对她而言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

划过眼睛的这道伤疤，就是在被首领收养前和一群欺负她的大孩子的争斗中留下的。

不过6岁的女娃哪里是六个十四五岁大孩子的对手，全靠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厉去抓，去咬……

当时的首领头发还没有这么白，身上还用着最简陋的义肢，将她从那群大孩子手里救下的时候只是笑着对狼狈不堪的她说着，“像个狼崽子似的，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在下城那个地方，能活下去就已经相当不易。

她听说很多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女孩就要学会画上浓妆，去接待客人用来营生。

她不想那样，于是跟在了首领身后。

一跟……就是二十多年。

无论首领想做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帮首领完成。

“我要周文杰。”

老人平静地出声，一双睿智而苍老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狼蝎，“我知道，他对你来说是个很特殊的人……但是我们培养了他这么久，这最后的技术攻坚或许只有他才能完成。”

他知道狼蝎不想让那个叫做“周文杰”的小子接触有关于“最终兵器”的事，那样哪怕他们战帮最后被打散了，那些猎狗也不会追着这种无关紧要的外围人员咬。

可一旦碰了这玩意，哪怕没死在“动静”里，也逃不开接下来的追捕。

难不成还真以为“技术无罪”？

很多东西，知道了就是威胁。

要不是实在没了办法，他也不想走到这最后一步。

可这么多年来，能试的办法都试了。

自己手下那几个研究员也是从青年时期跟着自己研究同一个玩意到了现在的一把年纪，每次都说有了新的进展，每次都说很快就能实装测试了。

然而呢……“最终兵器”始终没能真正运行起来。

哪怕这几个老兄弟最近这段时间拼了老命不眠不休地在试图攻克最后的难关，却终结没有结果。

或许只有那个据说在这些技术领域是个绝对天才的小家伙，才能完成最后的拼图。

曾经的他当然不会将希望寄予一人身上这么幼稚，可眼下这种情况……不相信奇迹的话，他还能相信什么呢？

“……”狼蝎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三五分钟的沉默过后，狼蝎才晒然一笑，抬起头来，“我去叫他过来……”

“……”老人轻声叹息，“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狼蝎凝视着老人脸色的褶皱，每一条……她都记得出现的时间，“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带着文杰走在通往密室的小道里，狼蝎手掌轻抚着文杰的后脑勺，走在身侧的她看着文杰柔软的毛发，眼神里柔光闪烁，‘没了我，你在这个城市里也活不下来。这终究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如果有下辈子，别再来了。现在，就让我带着你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