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桂捏着拳头,声音因愤怒格外颤抖,“日后你便在黄家为我做事,你是大哥身边的老人,我虞桂定不会亏待你!”
她不但要带走虞管事,还要让虞管事无比风光。
如此才能诱惑虞家其他下人,日后虞府其他下人才会为她言听计从。
虞兰娇毫不意外地一笑。
虞桂此刻,只怕还做着日后掌控虞家的美梦。
殊不知,虞府自己能否保,都是未知之数。
“姑母果然仁善,虞管事,你可放心了?”
虞管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虞桂又恨声道:“好了,勿要为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误了大事!
前日我清点好的嫁妆呢,速速带我过去。”
她身后跟了一列黄府的家仆,就是为了抬嫁妆而来。
“嫁妆?”
虞兰娇挑眉,似笑非笑,“忘记通知姑母了,这门亲事,想必是不成了,嫁妆两字,自然无从说起。”
她不顾虞桂勃然大怒的脸色,径自看向方夫人,莞尔一笑。
“此事方大人早已知晓,方夫人难道不曾听闻?
我还以为夫人已是心知肚明,今日上门是特意陪姨母来接虞管事入府的呢。”
……
方夫人一时僵住,心乱如麻。
怎么可能?和虞府的亲事怎么可能不成?
不是已经在皇上和三殿下面前过了明路,已经铁板钉钉的事了吗?
要是不成,自己怎么跟靖国公府交代!
可方才虞兰娇口口声声说,这件事老爷已经知晓……
“休得胡言乱语!”
方夫人色厉内荏怒斥道:
“我儿和三姑娘的婚事,是两家长辈亲自议定,哪轮得到你一个黄毛小儿信口开河说不成就不成的?
还敢胡乱攀扯我家老爷,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了,虞兰娇定然是在扯谎。
若老爷早已知情,怎会不告知自己。
虽说来虞府抬嫁妆一事,的确是她跟虞桂私下合谋的,老爷对此事并不知情。
自己出门前,老爷还以为自己只是出门交友而已。
可这么大的事,绝没有在自己这个当家主母面前避而不谈的道理!
“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不是娇姐儿,而是方昌吧!”
身后传来一威严的声音,方夫人还以为是虞府下人乱嚼舌根,下意识就要发怒。
却在回身看清男子样貌时,迅速反应过来,硬生生止住怒容。
李治中身着褐色直?,双手负背,通身气派,“方昌先头还与本官说得好好的,会让方府上门,跟虞家好生商量退亲之事。
怎么,方夫人今日上门不是要退亲,而是要抬嫁妆?看来方昌在本官面前指天说地的一番话,都是在欺瞒本官了?”
方夫人一张脸霎时青白交加,好不难看。
李治中口中说的方昌便是她夫君,时任六品户部主事。
李治中这个户部尚书,可谓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
县官不如现管,李治中的话,方家哪有反对的余地。
莫非老爷真的已经答应跟虞家退亲?
一想到这个可能,方夫人面沉如水。
这些年她仗着虞兰萱提前送入方家的那批嫁妆,用度奢靡,花费大手大脚。
不但将那批嫁妆用得七七八八,还亏空了不少公中的账目。
这批多出来的嫁妆,她本就计划着自己跟虞桂一人一半。
虞桂那份暂且不说,自己那一份,却是早就打算好,用来填补这些年,打理中馈的亏空。
若这门婚事黄了,不说这批嫁妆如何。
原先那批嫁妆都要退回,到时候自己亏空家用的事情,哪还瞒得住!
被老爷知道,自己在方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定会休了她的!
可是,李尚书开口,难道她还能拒不从命吗?
方夫人咬唇朝虞桂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口帮腔。
虞桂自然也是认得李治中的。
虽说黄赫这个刑部尚书不如李治中掌管户部那么炙手可热,可毕竟都是二品大员,虞桂自然不必像方家一样低人一头。
更何况,她还拿捏着虞家长辈这个身份。
“什么退亲?婚姻大事,自该有家中长辈操持。
大哥走了,虞家的女儿婚嫁如何自有我这个姑母来操心。李大人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李治中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连跟她多费唇舌都不愿意。
自他身后,黄府外院管事站了出来。
“夫人,老爷让小的给您带话,您已经是外嫁女,是黄家人,虞府的事,还是少插手为妙。”
虞桂脸色霎时一僵,然没想到黄管事会当着虞家和方夫人的面,如此下她的脸面!
却听黄管事面不改色道:
“自然了,若您一颗心都挂在虞家的事情上,老爷也愿意让您重新回虞家,光明正大做这虞家人。”
虞桂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