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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虞兰娇托虞桂去退婚之人。
电光念闪之间,虞兰娇早已想明白刘氏这一死闹的究竟是什么!
不是为了栽赃虞府,不是为了抹黑虞兰娇的名誉,而是为了让方启贤有机会施恩虞府,水到渠成促成虞兰萱和方家的婚事!
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是方启贤,还是靖国公世子,亦或是,亦或是魏卓言!
还有,还有虞桂,只有她知道自己有退婚之意,她是否又在这其中做了些什么。
可恨她还为自己口舌之利沾沾自喜,满以为能折损武安侯府的声誉。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自己!
想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虞兰娇双目迸射出惊天的怒意。
武安侯却缓缓将提起的心放下,此前虞兰娇说了什么都不要紧,只要这一刀捅在方启贤身上,一切都好说。
他故作惊慌地退了几步,“你……你这是做什么,本侯是要为我枉死的夫人讨个公道,你跟虞府无亲无故,出这个头做什么!”
方启贤死死捂着腹部,指缝中流出汩汩鲜血,将他穿的一身白袍沾染得触目惊心。
只见他满脸刚毅直视武安侯,“无亲无故?我跟虞府三姑娘是明媒正娶的未婚夫妻,虞家的事便是我的事!”
喝!好一个重情重义、不畏权势的男子!
虞相虽走了,可虞家姑娘有如此男子托付终身,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被百姓们崇拜赏识的目光一扫,方启贤只觉腹部的伤口都没那么痛了,当下表演得更加卖力:
“我知道虞府得罪了侯爷,可如今虞家只有孤女,侯爷若有火,便朝着方家来吧!我方启贤愿意替虞家一力承担侯爷的怒火!”
武安侯好似也被他的大义凛然给镇住了,后退两步,满脸动容:“没想到虞横生前,竟为女儿定了这样一门亲事,他果然眼光如炬。”
虞兰娇不禁握紧了拳头。
这两人一唱一和,一再强调方启贤跟虞兰萱的婚事,又点明这桩婚事是虞横生前亲自定下。
虞兰娇要退婚,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说来说去她能捏在手里的,也不过是虞横停灵之时,方家用粉轿来抬虞兰萱而已。
可这也很好粉饰,只消推到管事的身上,说办事不利即可。
而真正退婚的理由,靖国公世子和方家的谋划,她又怎能公之于众!
如今若让方启贤坐实了虞兰娇救命恩人这个名头,这婚事再要退便是千难万难了。
这一出实在布置得周,又打了虞兰娇一个措手不及。
她满脸沉郁正要开口,便又听一人开口:
“患难相助的确难能可贵,若大周学子都如方公子一般不畏权贵,重情重义,大周朝堂何愁没有栋梁之才!”
人群缓缓分出一条路,魏卓言身穿暗红窄袖锦袍,外衬银边罩纱,犹如谪仙般踱步而出。
“方公子对虞三姑娘的情意,称得上一段传世佳话。”
他这话似乎是对着方启贤说,可黑黝黝的眼眸,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身后的虞兰娇。
他知道以虞兰娇的机敏,此刻一定看穿了他的谋划。
可那又如何,他以刘氏一条命来布局,虞兰娇以为只靠舌灿莲花就能破局?
这样算计往日的爱人,他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可看到虞兰娇眼中刻骨的恨意和嫌恶,他还是不免生出一种夹杂着刺痛的快感。
有魏泽中相护又如何,拿到退婚的旨意又如何,对自己百般嫌恶又如何,只要他想,虞兰娇永远只能属于他。
“舅母的死,本殿心中也十分难受,可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看在方公子一番赤诚的份上,舅舅不如将此事揭过。”
舅舅?
听他这般称呼武安侯,众人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淑妃的儿子,当今三皇子。
太好了!有三皇子从中调停,想必武安侯不会太过为难虞家了吧。
百姓们还不知道,他们对虞兰娇越是同情怜悯,就越是落入推波助澜的陷阱之中。
虞兰娇的脸色铁青得算得上难看。
武安侯闻言,面露痛心悲狂,最终却还是低头,“殿下既然这般说,日后我绝不再为夫人的死跟虞家为难。”
魏卓言温润一笑,从袖中摸出一白玉龙佩。
“这本是我意欲送给心爱之人的玉佩,寓意着一生和乐,可惜本殿婚事受阻。
这玉佩便赐予你和虞家三姑娘,做你们成婚的信物吧,也算是本殿,给三姑娘的祝福。”
他柔情缱绻地看了虞兰娇一眼,随即落寞垂头,领着武安侯离去。
天衣无缝!
呵!
若非被他这般算计的是虞兰娇自己,只怕连她也要为这一番周密无漏的计划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