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理智无,气急之下竟将私底下粗鄙刻薄的言行都暴露出来,更惹得众人鄙薄不已。
“你算个什么东西?死了亲爹的破落户,竟敢眼高于顶拒了皇家的亲!莫不是以为自己攀上了大皇子,有了下家便沾沾自喜?
哈哈哈!蠢货!难不成真以为大皇子会娶你?我呸!似你这般只有一张脸能看的女人,怡红院里多得是,还敢做嫁入皇家的美梦!”
她满口遭污,实在是越说越不像样,若是一般闺阁女子被她这般污言秽语地羞辱,早就羞得张口结舌不敢辩驳。
往日刘氏这般手段,没少闹得世家女子们灰头土脸,传言还有未出阁的姑娘被她羞辱得太狠,回头一根腰带上吊自杀的。
此刻她依样画葫芦将虞兰娇大肆辱骂,便是打着骂得虞兰娇不敢再开口。
如此就算自己丢了颜面坏了名声,好歹没坏了淑妃交代的事,夫君自然也不会怪罪她办事不力。
打定主意,她口中言辞更加难听:“你以为大皇子愿意跟你亲近,是真的看中你?不过是将你当成免费送上门的妓女婊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而已!”
刘氏这盆恶臭至极的脏水泼出来,果然惹得众人怒气高涨,便是成婚的妇人听了也觉得极为刺耳。
纷纷涨红了脸捂着耳朵不敢再让这些污言秽语入耳,哪还有人敢开口为虞兰娇说话分辨。
刘氏心中得意至极,更准备继续将虞兰娇污蔑一番,最好彻底坏了她的名节,如此她即便不想做三皇子的妾室,也不得不碍于名声低头。
却在此时,堂内陡然阴风大作!
房梁上挂着的白皤好似有手在拨弄一般,直直扑来盖到刘氏脸上。
将她欲要出口的破口大骂尽数堵在嘴里,更捂住她的口鼻往后一扯,扯得她踉跄几步径自往后栽去。
众人心头齐齐一寒,莫不是刘氏的话太过恶毒刻薄,虞横听不下去,亲自显灵来保护女儿?
虞兰娇仿佛也是这般想的,本就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倏地扑簌簌往下落,霍然转身跪在虞横灵前:
“父亲,您在看着女儿吗?您在看着女儿遭受怎样的羞辱吗?
您还在世时,曾盛赞三殿下人品贵重,仁善有礼,原来父亲也会看错人!但看您一离世,他便迫不及待令舅母来您灵前羞辱,便知他唯利是图,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不孝不俤!”
这番话实在说到百姓们心里。
刘氏自以为自己高明至极,将虞兰娇骂得无力反击。
实则不过是在人前暴露了她的丑恶嘴脸,更让三皇子在民众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微服来拜祭虞横,却正巧在人群中看着这出闹剧的明正帝心中,对这个儿子亦是生出了几分不满。
他拨开人群,正要出声为虞家主持公道,便见刘氏已经在丫鬟们的帮助下扒开了脸上的白皤,正要指着虞兰娇怒斥反驳。
只她才一露面,便惊得所有人呆立当场,便是明正帝也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盖因白皤之下,刘氏原本和气慈善的脸庞上,此刻满是死气狰狞的灰青之色!
双目赤红,嘴唇发紫,白嫩的脸蛋一片蜡黄,好似被人吸了人气,瞬间老了三十几岁一般。
果真是虞横显灵了?果真是虞横为女儿打抱不平了?
一时间,整个灵堂虽挤满了乌泱泱的人,却静默得一片诡异。
刘氏不明就里还要开口,一张嘴却吐出极为嘶哑的呜呜声。
她神情一僵,随即再一开口,即便声嘶力竭地想要发出声音,却还是只能呜呜啊啊口不成言。
那原本利落爽脆的嗓门,此刻却沙哑如同厉鬼哭泣,衬着古怪的面容,实在让人不寒而栗。
见状众人哪还不知道,原来方才一霎,果真是虞横魂灵现世,亲自教训了刘氏!
虞兰娇蹙眉做出惊惶之态,双手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半是喜悦,半是怀念道:
“果真是父亲来了,便是父亲也对当初定下的亲事后悔了吗?
父亲的遗愿,女儿铭记于心,今日叩血起誓,若兰娇忘记今日羞辱,仍嫁给三皇子,便叫我万箭穿心而死,死后阴魂破散,永世,不得超生!”
百姓们最信的便是起誓这一套,加之虞横显灵这一遭,大大加强了鬼神之说的可信度。
如今见她被逼至绝境,只能立下这等恶毒誓言,满心只为她的坚定和委屈而叫屈。
一旁的刘氏确是心中大乱,压根不知如何为继。
直至此刻,她已经确定,今日来这一遭的打算已是然泡了汤。
非但没让虞兰娇做妾室,反倒让她抓住把柄光明正大跟三皇子退了亲,更将这退亲的错处然推到了三皇子身上,还将三皇子和武安侯府的名声弄得如此臭不可闻。
细究下来,自己竟是一步输,步步输,直至此刻已是溃不成军,毫无扳回此局的办法,实在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