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腹中胎儿如此要紧,偏又落水导致性命岌岌可危,如此情状,我求助大皇子出面相救,有何不对!”
众人听闻虞兰茉腹中或许孕有文曲星,早便对她的所作所为更加理解。
虞兰娇乘胜追击又道:“夫人指责我光天化日不知羞耻,说白了我不过是个丧父的弱女子,想留下长姐的性命,留下长姐腹中这一丝血脉又有何错!
便果真是我举止不妥,敢问若这桩事易地而处,发生在诸位身上,你们便忍心眼睁睁看着亲人去死,来保自己所谓的贞洁之名吗!”
这话果然惹得众人尽数面露深思和怜悯。
此事若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难道劳什子名声还比人命更重要?
便是他们自己也会如虞兰娇一般,将亲人性命放在前头,反将自身名节放在后头。
手足至亲便是如此。
那刘氏口口声声代替虞横来教训女儿,可虞横有如此纯孝的女儿,又怎会不分是非地苛责她的重情重义?
此刻众人再看刘氏,便生出大不一样之感。
方才对她慈善端庄的容貌有多信任,此刻发觉她菩萨面容之下,一派刻薄奸诈的恶毒心肠,便对她有多鄙夷!
“难怪虞相连她的香都不肯受,原是早就看清她一副恶臭的肚肠。”
“素来就听说武安侯钱家是媚上的奸诈权臣,说不定就是为了抹黑虞相的清名,才刻意派一个女人上门,在虞相出殡这日闹事。”
“还说将虞家二姑娘看成侄媳,呸,有这般将重情重义的侄媳,说成不知羞耻的荡妇的舅母吗?
我看她定然是嫌虞相过世,看不上这门亲事,故意抹黑。”
……
刘氏听着这些百姓一字一句俨然将她的遮羞布扒了个干净,甚至还猜出了她和钱家的真正目的,面色岂能好看,又气又急地瞪着虞兰娇。
“便是为了你长姐那还未问世的血脉,你便肆无忌惮当众卖弄风情献媚大皇子,当你和旁的男子亲密无间时,可有替你的未婚夫想过分毫?”
虞兰娇分明只是向大皇子求助而已。
可被刘氏红口白牙一顿攀扯得如此之难听,反倒叫百姓再度将心神然都放到她和大皇子的亲密举措上来。
即便那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捏造,可素来这些风流艳事,是最不需要证据的。
只消有第一个人说出口,便会在口口相传之中,成为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刻在女子的脊梁骨之上。
而你若竭力解释,只会越抹越黑,永远说不清楚。
刘氏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果然,见虞兰娇不敢就大皇子一事砌词狡辩,刘氏眼中露出隐秘的快意。
“这些话,旁人碍于大皇子的威势,不敢指责,可我却惦记着我那被兄弟和未婚妻联手耍弄的侄子!
你只说要救你长姐,可若你的目的果真如此冠冕堂皇,为何不光明正大求助你的未婚夫,反去勾引大皇子。分明是你别有用心!”
她这番话,不但羞辱了虞兰娇,更连出手助她的大皇子,也被她抹黑成觊觎兄弟未婚妻、趁机挟恩以报的卑鄙下流之人!
既能为三皇子退了这门食之无用的亲事,又能打压三皇子的竞争对手,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她如此贬低虞兰娇前世今生的恩人,更惹得虞兰娇怒不可遏!
当即就要张嘴反驳,却在此时,眼角处不经意扫到人群之中一片明黄色的衣角。
霎时心中一动,将欲要脱口的话尽数咽了下去,未立即反击,而是伤心决然地挂满泪痕,一双眼睛既羞又愧,好似格外心虚一般。
这副模样果然让众人只觉她跟大皇子有什么猫腻。
想起方才还为她的有情有义而感动,此刻再回想起来只觉被她欺骗了感情。皆是愤怒地再次将矛头对准虞家,谩骂之声骤起,比方才骂刘氏的更加难听。
刘氏脸上隐约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住,上前两步微微抬手,待众人安静下来,才冲着虞兰娇道:
“你若有几分自知之明,便该知道如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嫁入皇室,只会引得兄弟阋墙,纷争四起,更会引得大周朝堂动荡!”
虞兰娇身子一僵,似是被这个罪名吓住了。
刘氏便又大声喝道:“我本该请旨,让陛下狠狠治你的罪,更该直接替我那可怜的侄儿退掉你这门亲事。
可毕竟顾念你是丧父孤女,又是思虑不周才会犯下此错,故而对你网开一面,不对你过重处罚,只你要继续明媒正娶嫁给三皇子做正妃是不可能了。
你若知错,便自请做三皇子妾室,热孝抬入府中,日后有人庇护,不必忧心自己无依无靠,也不必再抛头露面地献媚男子丢人现眼。”
做妾室?
饶是对三皇子的无耻早就有所准备,虞兰娇此刻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
若非场合不对,她直想狠狠将手中捧着的香炉洒到刘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