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牙舞爪地朝着族长就要打回去。
族长毕竟是男子,猛然抓住挥到近前的手腕,大力一甩,将虞桂甩了个趔趄,扑到黄蔓茵身上,两人齐齐摔作一团。
原本被丫鬟们捧在手里的衣衫首饰,此刻也尽数跌落在地。
族长身后的族人忙上前将这些首饰收起来,“你们母女两人也太过贪心,往日时常上门要好处,虞横作为兄长不好说什么。
如今他死了,族里自然要代为严加管家,以免你们母女两个贪婪的嘴脸堕了虞氏一族的威名!”
虞兰娇在一旁冷笑,好一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话语。
还未过继,就把虞府看成他们的钱袋子了。
被这么多人看着,被甩了巴掌的虞桂难堪得几乎要流泪,肿胀的脸上又怕又怒。
此刻她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虞横一样骄纵她。
这下哪还敢再在虞府撒泼,忙拉着女儿悲愤地捂着脸踉跄离开。
看着母女两人狼狈的身影,虞兰娇唇边勾出一抹极浅的笑。
回过身去,却再度满脸担忧地对着族长,“族长行事公正,可姑母素来小气,姑父又是刑部尚书,若为此记恨上族长该如何?”
几个族老面面相觑,俱都觉得棘手。
他们不愿将到手的利益拱手让人,可也同样不愿意得罪盛京的高官。
所谓既要又要,不过如此。
虞兰娇状似不经意道:“若是让姑父知道然是姑母的错,族长只是为了训诫族人才动手,想必就不会太过为难了。”
虞氏族人对视一眼,俱都满面精光,当即便派了人出去传播流言。
只一个下午,刑部尚书夫人虞桂贪婪成性,到过世兄长家中抢夺遗产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盛京,惹得黄尚书回府好一顿发作斥骂。
未免夜长梦多,族长一边命人快马加鞭回虞氏祖籍接儿子过来,一边索性自己亲自在虞家住下。
以免虞桂再次上门,虞兰娇年轻心软被占了便宜。
摄政王府。
魏震自满桌奏折的书案之中抬头,“虞家如今怎么样了?”
一旁伺候笔墨的侍女小青撇嘴不屑道:“还能怎么样,树倒猢狲散呗。
虞横这个蠢货,光想着用一条命来陷主子于不义,却不想想他这么死了,留下两个女儿没出嫁的女儿任人搓扁揉捏。”
魏震面不改色,提笔的动作却是一顿。
“豁了命出去又如何,”
小青还在喋喋不休,“他给皇帝卖命这么多年,还看不穿那人真面目,真以为皇帝有这个胆子替他正名?
等他贪官污吏的圣旨一发,死了也是白死。这世上所有想跟主子作对的,都是不自量力。”
魏震眼眸中的厉色逐渐翻滚起来。
虞兰娇的那一滴泪,仿佛此刻还黏在他的指尖,隐隐发烫。
“罪责一定,他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只能跟着去陪葬。到时候在阎王殿里,也好问一问虞横,后不后悔为昏君卖命。”
狼毫笔不轻不重地掷在笔洗之上,打断了小青愤愤不平的咒骂。
“追云!”
魏震站起身来,神色中满是犹豫过后的沉毅。
“你亲自去大理寺说一声,虞横的罪名,不必定了。”
“为什么!”
小青惊呼出声!
“就这么放过虞横,逼死朝臣的罪名,难道王爷要认下?”
魏震冷冷地扫了过来。
分明没有情绪外露,仅仅只是静默的审视,却让房间内却仿佛盈满结冰的霜,令所有人胆寒不已。
“本王的决定,似乎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
本还满脸不忿的小青瞬间噗通跪下,双颊仿佛被扇了巴掌一般火辣辣的生疼。
“奴婢知罪。”
她沉沉地磕着头,连求饶恕罪都不敢。
良久,头顶迫人的逼视消散,小青浑身已经湿透,却依旧大气都不敢喘,维持着下跪的姿势伏倒在地……
“派人去将虞府看管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魏震意味不明地发出一道指令,起身离开书房。
小青这才劫后余生般地直起身子,大汗淋漓瘫倒在地。
一旁的手下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方才的话头,明明王爷已经打算放过虞横,既然如此,又何必将虞府看守起来?莫非所谓的放过,只是虚晃一枪,其后还有后手?
当夜,一队银甲卫凶神恶煞地围住了虞府。
声势之浩大,连靠近虞府的街坊都紧闭门户,生怕沾上什么祸事。
府内正在享受锦衣玉食的族长登时惊得打掉了手中汤羹。
“银……银甲卫?好端端的,银甲卫怎么会围了虞府?”
大周谁人不知,银甲卫是先帝豢养监察百官的私兵,自先帝去世后,如今只听命摄政王一人。
盛京城中,凡是被银甲卫上门的,都是出了危及府的大案。
难道圣命果然要下来了?虞府果真要抄家问斩?紧张的气氛迅速蔓延至整个虞府,所有丫鬟仆妇俱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