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定要记着方家的恩情,好好侍奉夫君,孝顺方家长辈!”
方管事得意不已,“正是如此,你们虞家的下人反倒比主子明事理的多,还不赶紧上轿。
再将嫁妆物什都抬出来,免得错过吉时,还未进门便要惹得老太太不喜了。”
众口铄金的指点呵斥中,虞兰萱逐渐脸色煞白。
前世便是如此,方家在虞府落难之时,仍将虞兰萱接走,大大地落了一个好名声。
哪怕他们转手便将虞兰萱送给靖国公世子,更靠着虞家这批嫁妆大赚一笔。
可人人提起方家,还是只记得他们的古道热肠和忠义风范!
“恩情?”
正在此刻,虞兰娇缓缓往前站了一步,替她挡住满是恶意的视线。
“我爹虽然死了,可虞家还没倒呢,轮得到什么猫儿狗儿,都到虞府门口来耀武扬威了!”
她似笑非笑地扫视了一圈虞府的下人。
“如今我是使唤不动你们了,也好,索性你们都是记录在册的奴才,我既使唤不动,却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便将这花名册交给大理寺,也免得日后抄家的时候,浑水摸鱼漏掉那么一两个。”
众人闻言一惊,被虞兰娇眸光扫过的人,皆是如坠冰窖。
他们不少都打着这两日卷了虞府金银细软逃命的想法,所以对虞家姐妹俩难免怠慢许多。
没想到虞兰娇这么狠,釜底抽薪直接斩断他们的退路。
若名单上交给大理寺,以他们逃奴的身份,又带着大批金银珠宝,到了外头只有死路一条。
虞兰娇眼底挂上淡淡的嘲讽,越发显得风华无双。
“春橘,你起来说话。”
她唤起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你是个好的,这几日尽心尽力,我虞兰娇素来赏罚分明。
明日我便去官府放了你的卖身契,日后你便是跟虞府再无干系的良民,日后便自去好生过日子吧。”
春橘双目含泪,满脸悲怆地看着虞兰娇。
她很想摇头拒绝,可她却知道这一举动不但是二姑娘对她的好,更要借着她来立威。
是而她嘴唇无声颤抖片刻,重重磕头,“奴婢多谢姑娘恩典,姑娘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可其他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却都大惊失色。
若大家伙都要一起去死也就算了,可偏偏有人能放还身契光明正大地活着离开虞府,叫他们怎么甘心。
一时间,方才还对虞兰娇不恭不敬的下人,都换了一脸讨好,忙不迭争抢着磕头表起忠心来。
三言两语收拾了他们,虞兰娇才眉眼生冷对上方管事。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着方家的旗号来虞府招摇撞骗?
方家和我妹妹的婚事乃是两府长辈亲定,婚嫁六礼俱,若要完婚,你们方家理该八抬大轿上门求娶。
可你却一顶小轿便想诓骗我妹妹!我看你不是什么方家人,而是骗子强盗,想强抢官家贵女!”
说到最后,她娇声厉喝,带着平日从未有过的霸气冷傲。
“来人,将这几个人捆了送去官府,我倒要看看,盛京城中,何时出了这样明目张胆抢人的恶贼匪徒。
这些泼皮又有什么背景,竟敢如此嚣张,光天化日欺上官宦人家。”
虞府下人果然一拥而上将方府的几个人团团扭住。
甚至为了在虞兰娇面前好好表现,还有人撸起袖子哐哐往方管事脸上扇着巴掌。
不过片刻,倨傲无比的方管事便被收拾得一身凄惨,一张老脸布满指痕,扯着嗓子大喊:
“误会!误会!我的的确确是方家派来的!老夫人说了,三姑娘如今的身份不配做正妻,只能做妾!
又怕三姑娘娇生惯养不服管教,这才只派了我们几个过来,就是为了压一压三姑娘的性子!”
呵!
外间霎时议论纷纷。
方老夫人好刻薄的心思。
虞府已经够惨了,这方老夫人竟还想着如何磋磨人家。
若是在内宅之中一床被子掩了也就算了,如今将这些算计明晃晃地摊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让人有些不齿。
当着人前将方家虚伪的面孔撕下,虞兰娇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就是这样,重活一世,她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将那些踩着她风光无限的人,一个个拉下地狱!
“压一压三姑娘的性子?”
虞兰娇理了理衣襟,气定神闲往门口处踏了几步,好让门外的百姓将她的声音听得更清楚。
“这么说,方老夫人很是看不上我三妹?既然看不上,又何必派你们上门,还点名要将一应嫁妆部抬过去。”
她轻歪头颅,故作思考,“听说方夫人管家不善,以致方府入不敷出,如今只能勉强维持着面上光鲜!
原来是打着财色兼收的主意,等着要虞家的嫁妆,去续上方家的面子,却偏又舍不得那正妻的位子,真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被压住的方管事瞬间神情一僵,脸上血色尽褪!
他竟情急之下,把老夫人的打算说了出来。
若被传开,方家经营不善却还要强撑派头,为此不惜算计儿媳嫁妆之事,定会成为盛京世家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