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以银钱迷惑人心,毁人孝道,实属恶毒。与你也没什么可说的,速速走人吧!”
罗财主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个个迂腐不堪,死要面子活受罪!口口声声孝道,做得却是大不孝之事!简直可笑之极,而不自知!”
秦德威撇撇嘴,这说话套路都是自己玩剩的,还想关公门前耍大刀?便对门外郝大年喝道“送客!”
罗衡“”
这小学生竟然完全不按照套路来。
眼看着小学生居然真的往书房走去,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
罗财主又连忙叫道“慢着!别的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曾老爷喜好武学,向来有出将入相的志愿,有在边事上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志向!
如今他已经中举,具备了做官资格,按朝廷法度,举人已经可以直接出任边地知县了!
若在京师春闱又中进士,曾老爷选官时,八成也是愿去边地!
令堂不过是一个南方女子,若追随曾老爷辗转于边塞,必定极其辛苦难忍!”
秦德威冷淡的说“在下与母亲如何,与你这个外人又有何干?你说的话,和那些家长里短的长舌妇,又有什么区别?”
其实秦德威心里很清楚,这财主推断的其实没错,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曾老爷除了开局三年当知县外,确实一直在边疆打转。
罗财主质问说“难道你这当儿子的,就忍心看着自家母亲将来如此遭苦受罪而无动于衷?”
秦德威冷笑几声“那我就奇怪了,你也知道曾老爷将来的志向,劝别人不要去吃这个苦,但你怎么就敢让亲人吃这个苦?”
罗财主得意的说“虽然本人以盐业寄籍扬州,但老家宗族却在陕西!
如果我家人嫁给曾先生,而曾先生将来又在边疆历练的话,那她回北方老家去住就行了,谈何吃苦受罪?”
秦德威无语,这财主想的倒是挺周到。
至于为什么陕西人会跑到扬州经营盐业,这在嘉靖朝一点儿都不奇怪,甚至扬州盐商的半数都是西北陕西或者山西人。
在更为人熟悉的后世清代,扬州盐业已经由徽商垄断,大盐商都是徽人,但在大明朝时候,情况并不一样。
这与当今的盐法制度有关系,简而言之,就是商家要先输送军粮到边镇,然后才能从官府取得盐引,并合法运盐。
在这种制度下,靠近边境的陕西山西商人就有很大的优势。他们可以就近开垦土地雇人种粮,或者大量收购粮食,然后运输到边镇。
有了盐引后,再往各大盐场支盐运盐。这天南地北的,都是大家族的生意,一般小门小户玩不转。
所以扬州作为东南盐业中心,像罗衡这样的商家有很多,许多山陕商人就聚集在扬州,势力也很不小。
因此罗财主说,如果妹妹嫁给了曾老爷,而曾老爷又去边境做官,那么妹妹就可以回陕西老家去住,绝对不是空话。
而且还相当于暗示,老家那边家族势力可以给曾老爷最实际的支持。
秦德威也头疼了,这个对手太难搞了,怕曾老爷把持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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