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凉薄(1 / 2)

梅宅正门的大街上十分安静,只偶尔才有一两个行人经过。

梅刚带着秦力和另外两个属下守在大门口,看到远处驶来一辆不起眼的青油布马车时,他就对秦力点了点头,然后打开院门进去了。

大门重新被关上,秦力抱臂而立,一脸冷笑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

赵家人还挺小心的,为了不引人注意,居然用这样简陋窄小的马车来拉病人。

里面至少还要跟着两三个随从来搬赵保荣吧

孔氏居然没来,来的是赵栖霞。

杏黄的长裙,雪白的帷帽,轻声细语地跟秦力说了因由。

见秦力点头,并且打开了大门,赵栖霞就回头招呼家里的下人将赵保荣从车上抬了下来。

已是深秋了,可赵保荣一被从车上抬下来,便有一股怪味飘了过来。

秦力立刻转身又将大门给关住了,对赵栖霞说:

“我们姑娘可不是什么病都给人看的,你父亲要是得了什么脏病,你最好提前说实话。”

秦力的声音很大,街头巷尾很快就有人出现并且聚拢了过来。

赵栖霞明显慌张起来,压低了声音呵斥秦力:

“梅雪已经答应了的,你若敢耍花招,我现在就去衙门里告她。”

秦力就大声地笑起来,招呼着越聚越多的闲人将赵保荣和抬着他的两个下人围了起来说:

“大家都来看看,据说赵家老爷得了花柳病,可却骗我们姑娘说是普通伤寒,还威胁说不给他看病就去衙门里告我们。

来,我给大家伙开开眼,看看赵老爷到底是伤寒还是花柳病。”

赵栖霞惊慌失措,伸手就想去推秦力,却被秦力一下就给甩开了。

秦力用剑去挑盖在赵保荣头上的帽兜,又大声对众人说:

“花柳病可是会传染的,千万不能用手摸。”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简直难以相信。堂堂国子监主簿,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教导圣人子弟的,怎可能会如此不修私德

然而,赵保荣脸上溃烂的斑块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家的下人想阻拦,但怎能敌得过秦力和他属下手里的剑秦力甚至还不留情面地将赵保荣的袍子和亵裤也给挑开了。

众人吓得一哄而散,赵栖霞被挤掉了帷帽也顾不得捡,急忙招呼自家的两个下人将狼狈不堪的赵保荣抬上了马车。

秦力冷笑,隔窗看着满脸怨恨的赵栖霞说:

“赵姑娘尽可以去衙门告我们姑娘,从这里直接去还更近些,好走不送。”

围观的人们哄堂大笑,赵家的车夫惊慌失措地赶着马车落荒而逃。

内院里,梅雪正抱着哭泣的李铭泽对梅刚说: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开,赵家人在京城呆不久了,以后不用理会他们。

药房正在修的密道,大叔要严加监管,千万不能走漏了消息。”

梅刚点头应下,看九儿又把李瑾之的画像拿出来哄李铭泽,梅刚有些难过,给梅雪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蜀王府里,李瑾之边系披风的带子,边对宋志杰说:

“先生安排两个御史,过两天就把赵保荣父子的丑事闹到朝堂上去,免得他们一天天地去打扰梅姑娘。”

以赵家人脸皮的厚度,仅仅是丢丑,怕是不能让他们离开京城的。

宋志杰自然赞同,他见多识广,可赵家人的无耻程度,还是让他叹为观止。

李瑾之是要去丁香里看望李铭泽,宋志杰将他送上马车后便忙自己的去了。

秋末,天已渐凉,丁香里的梅宅却依然草木葱茏。

玉荣在院外看见李谨之,欢喜地引着他往里走。

李铭泽已经哭了小半个时辰,就算九儿举着李谨之的画像也没用,把玉容也急得坐立不安。

一听见李谨之的声音,李铭泽瞬间便降低了哭声。

他到现在还不会翻身,连转个头都很困难,但他还是努力地往李瑾之的方向看。

梅雪把李铭泽放到李谨之怀里,微笑着说:

“今天的康复训练多加了两组动作,铭泽肯定是更疼更辛苦些。”

李谨之心疼地搂住李铭泽,把脸和李铭泽贴在一起安抚他。直到李铭泽终于停止了抽泣声,他才接了玉荣递过来的热帕子给李铭泽擦脸。

李铭泽本就已经哭累了,小小的人儿蜷缩在李谨之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李谨之舍不得将李铭泽放下,就接了九儿递过来的薄毯将李铭泽裹好,然后抱着他坐在圆椅里和梅雪说话。

梅雪净了手脸,端了杯茶坐在李谨之旁边说:

“铭泽虽还时有哭闹,但和以前比已经好了很多。而且加了辅食之后,他也并没有出现异常反应,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