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道。
姜安饶点头:“可以想见。安守清贫固然是极好的品格,但是亲情人伦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可以选择自己在危机来临时挺身而出,却不该嘲笑旁人因害怕躲避。
证道自身,莫论他人。这才是我们自己该做好的事情。”
东方墨盯着姜安饶,听着她说出一句句不像是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此前,他一直以为她的才华是在于创造机械,后来发现,她还很会经营,如今发现,她还有辩才。
除了发现她很注重生活方面的品质之外,其他时候,她真是很像墨家人的。
姜安饶拿着巨子令,把它放到了案几上。
“这是新墨的巨子令。我接下,是为了带着墨家人走出一条路。若是有人可以做的比我好,我便可以把它让出来。
东方墨巨子,今日同你坦白身份,言明巨子令一事,也不是为了同你挣巨子之位。但,秦墨此时已是危急存亡的关口,不能继续如此下去。若是你不同意改变,那我便必须想法子让你辞任,由我来做这个巨子。
在我看来,秦墨是墨家最后一块净土,是必须要守住的地方。
而若是你也认同,改变势在必行,我希望你可以给我打开方便之门,跟我一同努力,带领这些墨家的弟子们,走上正确的方向。”
东方墨看了姜安饶半晌,突然转头看向破晓等人。
“几位可否给我说说,为何你们同意让她做墨家的巨子?你们怎知,她的路才是对的?”
破晓看向姜安饶,姜安饶笑了下,点点头。
破晓便把那一天同姜安饶的话说了一遍。他还记得那一天姜安饶说话时的语气跟神态。她是很笃定相信自己所说会成真的。他也如此相信着,所以此时同东方墨讲的时候,也是十分确定坚信的口吻。
每一个坚定信仰的人,都认为自己的信仰是对的。
东方墨也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论调,自然也被震撼。为可能几代人都根本看不到的一个结果前赴后继,东方墨不觉得傻,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尤其是在一向显得遥不可及的理想突然似乎变得可实现了之后,他也是如破晓等人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那样,心绪激动难平。
他原本看到巨子令时,还有心等稍后一定也要考校一番她对墨家学说到底知道多少的。
但是听完这些,他觉得他不需要问了。
半晌后,东方墨道:
“还请你先收回这巨子令。方才所闻,发人深省。稍后回去我还要好好想一想。但是我相信你是真的在为墨家考量。所以,你想要如何改变如今墨家的局面?”
“首先还是要改变一下同秦国的关系吧。不要让秦国人觉得墨家随时会离开似的。稳住他们是第一位。我觉得首先可以选一批人出来,专门帮着加工秦国需要的东西,就像一个官署的作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