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温一听朱柏有这么多手段控制官牙局,心里十分不悦。
他对朱标行了个礼:“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殿下登基之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是湘王也是您的臣子。作为君王在紧急的时候要求臣子配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殿下也不是为了个人享乐而是为了天下百姓。”
朱标勉强笑了笑:“话是这么说。”
刘伯温严肃地说:“殿下切不可心软。如果放任下去,以后湘王长大了必尾大不掉,再想控制他就难了。最好从如今就开始限制他。”
朱标心里一抖,盯着刘伯温:夫子这个意思是……
刘伯温用坚定的目光回望: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朱柏皱眉站起来行礼:“多谢夫子赐教。可是夫子教过我,先为人再为君。若是自己亲弟弟都要谋算,绝对不是正人君子应该做的。学生做不到。”
刘伯温轻轻叹气:“殿下仁爱。微臣自然是知道你做不到那样。可是你至少要学会用湘王,而不是总让湘王来用你。比如这个官牙局,从这一次救灾,殿下应该明白了它的作用,所以要想办法尽快把它收回到朝廷。既然皇上写了手谕给湘王,不如就趁着这一次吧。”
朱柏收到了老朱的信,果然没有任何犹豫就帮朱标写了条子给所有官牙局,说在三个月内,朱标如果需要调动药材和粮食,所有官牙局务必服从。
看上去,他很配合,其实也是留了一手。
首先朱标只能调动粮食和药材,其次设了个期限。
刘伯温知道了又恨得牙痒痒:都说这孩子冒冒失失,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又奸猾又谨慎。
比如这个条子就写得圆滑无比,既不违抗老朱,又能防止别人染指他的官牙局。
现在条子也有了,就等着调动东西了。
朱标雄心壮志、跃跃欲试,等着知府们告急。
结果,这一次雨虽然下得久,知府们都没有报水灾上来。
朱标纳闷,叫人发文询问。
几个知府的回答大同小异:湘王两个月前下令把运河和城里的下水道都疏通了,积水排得快,暂时没有内涝。
朱标更郁闷了:唉,朱柏已经预先把事情都干完了。
我折腾了半天,结果都白忙活了。
-----
朱柏从杭州出来,在绍兴住了一晚,便到了宁波。
这一路还好,风光迤逦,天气也不错。
只是从宁波出来,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们背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开始是一两个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变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不但有行人,还有坐马车的,推车的。
朱柏心里直嘀咕:看着也不像是要饭的,为什么跟着我?
后面跟个大尾巴,总觉得怪怪的。
难道是我们挡路了?
虽然按照规矩,百姓虽然可以走官道,可是遇见官方有急事,必须让道。
百姓怕难道是超过我被惩罚,才跟在我后面?
不过我也不赶路,就让他们先走。
朱柏对张玉招了招手:“张大人,我们靠边,让他们先走。”
可是他们一停下来,后面所有的人都停下来了。
朱柏倒吸冷气:“奇了怪了,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