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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辛怡的质疑,张民升也不生气,继续慢条斯理地问道:
“世子夫人,老朽不知那姓曲的之前是如何跟您说的,只是世子夫人既然医术如此高明,应当明白这个道理的呀。长兴侯当年中了毒箭,骨头切除了一截,这种硬伤怎么可能医得好?”
“什么?父亲当年中的是毒箭,还切了骨头?”
辛怡大惊,一时间完难以置信,“不可能,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父亲和兄长提起过。”
张民升无奈摇了摇头:
“侯爷未说,自然是怕你们小辈跟着担心,至于世子未说,想来大约是和您一样,也并不知情吧。”
“十三年前那场战事,侯爷受了箭伤,只谁也没有想到,那南梁人心思歹毒,竟在箭上淬了剧毒,如果不及时切除那块骨头,腿就保不住了。痛定思痛,侯爷只好两害相较取其轻。老朽当年还在太医院,说起来,骨头还是老朽亲自取的。”
“怎么会这样?”辛怡听得有点懵,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在另一个世界时,她就是名外科大夫,自是知晓张民升话中所指,如果父亲的腿伤真如他所讲,别说曲竺,就是换成华佗也医不好的。
可是,前世父亲的腿,也确实被曲竺医好了呀。
“张神医,这,有没有可能事情久远,您把父亲的病情给记差了呢?”辛怡琢磨半晌,不死心地追问道。
张民升胡子一翘,真有点生气了。
“老夫行医这些年,对每一个经手的病患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未混淆过。世子夫人若不信,可随时去太医院查看病案求证。”
任何人,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坚决不能质疑他的医术,及对病患的认真态度。
“可是……”
辛怡还想再问,倒是一旁的莲心抢在她之前开了口,
“小姐,张神医说得没有错,侯爷的腿当年确实中的是毒箭,伤了根本。这事我听祖母私下讲过,为此,她还心疼侯爷,偷偷哭了好几天。”
莲心的祖母魏嬷嬷是父亲的乳娘,既然莲心也如此说,想来事情是八九不离十了。
张民升见辛怡终于有所动摇,忙也从旁力劝道:
“世子夫人,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您医术如此高明,眼下事实都摆在这了,总不该还想不能吧?更别提那曲竺就是个骗子,当年他混进太医院,亦是另有图谋,根本没有多高的医术可言。”
这已经是张民升第二次提及辛怡的医术。北齐国最厉害的大夫,却再三强调她的医术高明。
辛怡终于意识到不对:“不是张神医,您是如何知晓我懂医?还妄言我医术高明的呀?”
她之前是著名的外科大夫,被称京外第一刀,若论刀功或许是无可挑剔,但在中医望闻问切方面,她那点水平,与国医圣手张民升相比,完是云泥之别呀。
而此时对面,迎着辛怡疑惑的目光,张民升抽了抽嘴角,亦十分无语。
这还用说嘛,世子夫人到底有什么自我怀疑的?
且不说昨天解蛇毒的药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单就前几日能把佛串的毒中得如此恰如其份,那么凶险,却又在几日后恢复得如此消无声息,这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做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