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娘左思右想,想不出其他理由。如果换成别人,她还可以说说,可借她10个胆也不敢在少爷眼前教他爱惜美人。
她哎声叹气目送几个人走远。
崔博陵上舆车,神态难辨。
等好久,萧怜可算姗姗来迟,又是远远坐下,敬而远之的样子,倒有三分趣味儿。
打从的知崔博陵此行,萧怜心情是从没有过的愉快,女人眯起含情的眼睛,红唇微勾,无处不媚。
崔博陵移开目光,脸色沉了一分。
之前的萧怜他看一眼都嫌,如今的萧怜却总可以叫他心生烦燥。
一路无话。
等到舆车停下,萧怜还没缓过神,崔博陵阴沉着脸经过她下车,萧怜没有当回事儿,她慢吞吞的踩蹬。
崔博陵仍旧没等她。
萧家可比冷冰冰的崔府有归属感,路上碰到向她问安的家奴丫环,她乃至停下笑嘻嘻一人赏一粒金花生。
“二姑娘有喜了,府同庆。”
“谢大姑娘赏赐。”得到金花生的奴仆们纷纷道谢。
果真,大姑娘指缝中流出的可以他们半生吃穿不愁。
萧怜摇头晃脑,身舒畅:“不,你们要谢二姑娘。”
萧怜积威已久,府中上下哪个不是小心侍奉,现在姑娘赏物件,他们同样有眼力见啊。
“姑娘要去哪里?你只管吩咐一声。小人们有的是力气,用轿抬着你过去。”
萧怜磨蹭好多时间,心中倒是不急,左右是男主女主订亲,她走个过场就行。
她大摇大摆坐轿,等去萧淮山待客厅,果不其然,里面人已经齐了。
她笑盈盈踏入,嘴中正要道恭喜,可话还没吐出,眼神落在萧鸢儿冰冷的带有恨意的眼睛上,她忽然顿了顿。
她当然发现出待客厅气氛的凝滞。
分明是喜事儿,萧鸢儿为什么这样表情,就仿佛有仇一样。
之前毁容一事儿,萧鸢儿都隐忍不发,永远平和似水的眼睛现在恨意不加修饰。
不应该是这种。
萧怜心中翻天大浪。
她目光慢慢移动,落下在崔博陵身上,又慢慢移动到表情不自然的萧淮山身上。
萧淮山还没从刚才的惊涛骇浪里回神,满目错愕。他看着萧怜又看着萧鸢儿,唇一动,却是不知应该说什么。
不过他发现不对劲,望向萧怜:“你的腿怎回事?”
萧怜轻声回答:“摔的。”
萧鸢儿袖里的手愈握愈紧,面幂下的脸苍白无力,她知道萧怜不怀好心,见崔博陵一步登天,就起了不好的心思,妄图和好。
分明萧怜黏着崔博陵,他应该恶心嫌弃的。
可笑她满怀期望等着他登门定下婚书,可是他却不冷不热说要娶萧怜。
萧怜这样劣迹斑斑,他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分明上回崔博陵登门不是这样子的。
她眼尾溢出泪来,从椅子站起来,单薄身体摇摇欲坠,望着遥不可及的崔博陵。
“崔少爷,可我哪里做的不合你意了?”
崔博陵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特别崔小蛮这些时间变化极大,离不开萧怜的功劳。
他沉吟:“我会为你定一门好亲事儿。”
“可是我只愿嫁你。”萧鸢儿声音喑哑,任凭泪哗哗而下。
崔博陵最厌恶女人哭哭啼啼,他也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一路走来折他手里的人命也不是一两条。
他连自个婚事都不放心上,况且是萧鸢儿的泪。
他眉眼间染过不耐,笑却是仍旧平和:“二姑娘请自重。”
萧怜亲眼目睹这一幕,定定站在一处,身发寒。
萧淮山也是恼,原本畏惧崔博陵现在的身份地位,先前萧怜又捉弄她,说究竟他萧家是站不住脚跟儿的,可这会子崔博陵倒是变卦的快。
“你明明说娶鸢儿,我已经笑脸同意,现在却跟我说换成怜儿,怎么,婚姻大事你当儿戏?”
崔博陵娶他的怜儿,定然没好事儿。萧淮山即便豁出条命来,顶撞朝堂命官,也不会将闺女丢出。
萧怜听着他恼怒一声嚷,眼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了。
崔博陵这是疯了么,她愣愣半天骤然转过头。
最开心的便数小红,她笑便差咧到耳后跟,对崔博陵不懂的怜香惜玉的抱怨瞬时消失的无影踪。
原来那不靠谱的陆娘也有靠谱时。她今天可是说:“你放心,你们家姑娘顶多一时吃亏,这开了荤的男子啊,色字头上一把刀,总是会念念不忘的。”
这不,崔少爷就弃了萧鸢儿。
小红嘚瑟的看着失落万分的萧鸢儿。
萧鸢儿心如死灰地望着崔博陵。
始作俑者却淡然的很,他放下手里杯子,轻笑:“萧伯父言重了。”
萧淮山气的面红耳赤:“言不言重岂是你一句话带过?两个闺女你挑着选,你当你逛青楼勾栏呢?贤侄,你如果不愿结这门亲事儿,直说就是,做什么来侮辱我?”
他知道,如果结亲自家属于高攀。
更知道定远公家的小姐虎视眈眈,定远公更有意招此为婿。
可崔博陵千不应该万不应该这样唬弄人?
崔博陵笑而淡之,却将致命难题抛给了傻呆呆一脸奔溃的萧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