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死亡温存(2 / 2)

正道沧桑传 糍粑块儿 2329 字 2022-09-02

月生连干三杯,觉得不够过瘾,便抱着坛子喝。

“请我喝酒,真不错!下次,我也请你喝酒,只可惜啊,石关的‘大无敌’酒家,多好喝的酒,多好吃的羊腿,都被魔族夺取啦!”月生感慨道。

直到外面宦官来提醒时间,月生才开始知趣地准备离开。临行前,皇帝道:“北伐日期、集结地尚未定,确定后我会下一道密旨直达天正派,你便与其他选拔的弟子一道到军中会和,任我的亲卫队长。你也不必太过焦急,此事最少也得两个月后。”

“那可太好啦!”月生情不自禁地握着皇帝的手乱摇,旁边宫女看得眼睛都快瞪得和个铜铃铛一样了——她们从未见过谁敢这么对皇帝。

月生有些酒意,从那兵甲森森的长廊走出来,明月当空,会场里人声鼎沸,可月生只想回去睡大觉。

他走了一阵,晕头转向,也不知道到了哪儿。却见前方路口处,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如纱般披在了一个人影上。一个俏丽的人影立在那儿,似乎是在等他。

酒意上涌,他一时想到了即将与他人成婚的阿蓝,忍不住向前呼唤道:“阿蓝,是你吗!”

来人小跑着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月生一时如痴如醉,不禁说道:“我就知道,仲宏那王八蛋配不上你。”

“清醒点,出大事了!”说话的不是阿蓝,却是师妹金枝羽。她此刻没有穿礼服,而是穿的寻常的天正派弟子服,后者更舒适易于行动。月生晕晕乎乎,半天清醒过来,也忘了自己刚刚一番胡话,只是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金枝羽连忙带着月生悄悄离开了会场,在帝江城的楼宇间穿梭。一炷香的功夫,二人来到了另一座大院里,这里却是当地的棺材铺,一排排棺材落在地上,其中一些没上盖,里面竟赫然躺着范寒岭、喻郎居、关顺等天正派弟子!他们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而且身上穿的也不是天正派弟子服,而是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裳。

一个浑身披着黑色烂布条的人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见此情景,月生百感交集,刚要发作,金枝羽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棺材铺被一股神秘的法阵保护着,我们进不去。”说话间,她之间一道淡紫色的剑芒闪现,往那神秘人刺去,却无声无息地便被空气弹开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叫咱们门派高手来,青寰掌门也在这里,他们肯定不怕!”月生低声道。他心里还想到了敖泽、绝末、罗师傅等他心中认为是好人的高手,只是这些人一个都不在。

金枝羽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院子另一头,月生这才看见,那儿却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看样子肯定是天正派长老,还有些面熟。

“那是彩虹七剑的靛珺长老。”金枝羽的声音有些发颤,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安,“我们的长老,在谋害我们的师兄弟。”

许久,二人都说不出话来。他们都还年轻,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情况。

靛珺坐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道:“啰啰嗦嗦还不来,我要回去了,不然被那小师侄发现,又要麻烦一番!”

“那我可就不留了。”那烂布条人说道。靛珺哼了一声,也不见他如何移动,他连同他坐的椅子一道消失不见了。就在这时,月生听到脚下有人说话。

“他妈的,抬棺材抬棺材,一趟也不多给几个钱。”

说话的是个民夫,月生猛然发现他和那日在“醉乡”酒家看到的一个民夫长得极为相似。脚下两个民夫抬着一个棺材,毫无疑问,他们正要去这家棺材铺。

说时迟,那时快,月生在脑壳里把所有事想了一遍,立刻拉着金枝羽跳了下去,还不等几个抬棺民夫反应过来,便一人一拳,打昏在地。

“你这是干什么?”金枝羽讶道。

月生低声道:“快来帮忙!我将他们打晕,一会儿就会醒来。这院子有法阵保护,但大门肯定可以随便进去。我思得一策,我躲在棺材里,便可以进院子去了。你立刻回去报信,要将此事捅得越大越好,越大你越安全。”

说罢,二人一齐打开棺材盖,却见里面躺着一个穿着天正派服饰的年轻人,躯体冰冷,显然也死去多时。月生和金枝羽都为他默默哀悼了一刻。

棺材颇为宽敞,月生便先躺了进去,金枝羽刚要帮他盖上盖子,突然听得:“日子还早,我再在你这儿坐会儿。”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靛珺!

谁知金枝羽也是个关键时刻果决之人,立刻便钻进了棺材,再用灵力将棺材盖盖上。

也正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个民夫慢慢醒了过来,都是在哪里破口大骂,然后继续抬着棺材往前走,绕过一个墙角就进了棺材铺。

倒是那棺材里,月生和金枝羽都竭尽全力想和对方保持距离,又恐惧身下的尸体,一时都感到好不难受。折腾了一会儿,月生和金枝羽终于都用手肘将对方手肘支撑住,再用膝盖顶住对方膝盖,不至于二人像刚才一般,如果皮和果肉一般贴在一起。只是此时,漆黑中,两人的鼻尖却不可避免地碰上了,月生只闻得这金枝羽身上清香如梅,吹气如兰,二人呼吸相闻,都感到对方就像一锅就要烧开的水一般沸腾,一时又是恐慌,又是感到心神不宁。奇妙而羞涩的感觉让他体内的灵力似乎都要爆发出来了。

只是转眼间,民夫便抬着棺材进了棺材铺。他们和那披着烂布条之人说了几句,显然是没讨到赏钱,灰溜溜地走了。

“换件衣服,巧立名目,秘密处决,要么埋在臭水沟,要么弄到棺材里,总之就是见不得光。干这样的事,还得找你啊!”说话的显然是靛珺,不知为何他的心情此刻变好了。

“什么乱七糟八的。咱们,还有那奚易,哦,愿他安息,不都是一根弦上的蚂蚱嘛。”烂布条人笑着说道。他此刻似乎不忙处理棺材,而是继续走来走去。

这是这么久以后,月生再次听到这个叛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