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为她戴簪的少年,那个会在雪地里背她的少年,那个眼中只有她的少年,永远留在了沙场,不会再回来了……
“再也吃不到木槿做的酪樱桃了,她那样恭顺和气的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令月木然的呢喃着,散落的青丝倾泻而下,墨色的发将少女的脸衬得愈发苍白。
杜若仍跪在脚踏上,不敢闹出动静,只是低着头呜呜的哭着,也没有在意榻上少女早已没了声音,她抹了抹泪,抬起头,却发现少女不知何时倒在了榻上,神色迷糊了起来……
“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婢子说!”
杜若当即心底便是一凉,开始大力摇晃令月,嘴中还不停的呼喊着她。
在这样的惊扰下,令月睁开了刚刚才阖上的眸子,有些无奈的看了杜若一眼,声音细若道“别摇了杜若,我只是提前喝了安神汤,早早的睡去便没有机会掉眼泪了,若是我哭了半袖的话,含凉殿里的那些个桩子便会察觉到不对劲,这样也许是最好的,你也别哭了,夜深了,你也快睡吧……”
少女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的完全消逝,令月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再也没有回应杜若一句,独剩她眼泪婆娑的模样。
……
六月初七,令月出降的前一日,她少有的睡了一个懒觉,到了巳时才悠悠转醒,听着外面忙碌的声音,面色如常,仿佛昨夜只是一场梦,今朝仍是一派欢喜。
尚服局和尚功局那边早早的便把花钗翟衣和发冠饰物给送了过来,金玉宝石,琉璃璎珞,无一不精致,处处皆华美……
令月不用试也知道了,那尺寸定然是正合适的,她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洗漱,时不时的跟为自己梳头的婢女聊着天,语调中处处透露着作为新嫁娘的喜意,殿内的几个婢女纷纷垂下了眼,心中有些不忍……
洗漱完毕后,令月借口支开身旁的婢女,透过铜镜,看着一旁脸色有些憔悴的杜若,她卸下了笑脸,压低了声音……
“你这样耷拉着脸,迟早会被别人发现,还不笑笑。”
杜若尝试了一下,但仍旧笑不出来,她哭丧着脸道“殿下这样,婢子如何能笑的出来!”
“你不担心担心自己,居然还想着我,不怨我疼了你这么多年,放心,我已经有了办法……”
令月话还没有说完,杜若便眸光发亮了起来,仿佛看见了人生的希望,急急的问出了声。
“哎……你这急脾气。”
令月叹了口气,小心的将一封信笺从首饰匣子中取出,再塞到杜若袖中,动作快速又隐秘,全然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在我午间小憩时,我会让你去内府取冰,你绕路去西南矮墙那里,雏菊丛下有一个仅一人通过的小洞,你小心些,从那里出去,将信送到奚哥哥手中,他看了信自会知道怎么救我们,你且在那等着就好,你和你的弟弟都会安全无虞的,我等着你!”
假装为杜若抚平鬓边的乱发,令月在她耳边叮嘱着,神色认真无比。<divid="cener_ip"><b></b>